青州采办了一堆东西,回到莲湖村,大家就开始热热闹闹筹备过年了。其实过年这事儿,亲戚越多越忙,李想这帮子人都是孤家寡人,不用准备很多礼物,盖房子打扫起来也不麻烦,无非就是做些时令吃食,还有裁衣罢了。小娘子们对衣裳热情显然比吃大多了,正好这些天也不上工,她们除了每日干些杂物听李想讲讲课,就都坐窗户跟前儿缝衣裳。
吴知州给她们料子相当不错,种类多花色也好,大多是适合小女娘颜色,显然是经过挑选,显然知州手底下人很会揣摩上意,知道知州挺照顾这帮小娘子,索性顺手把事情做漂亮些。
腊月里一天冷似一天,好虽然工作间温度几乎跟外面一样,起居地方保暖性还算不错。毕竟这房子整个是李想督办建造,美观性跟实用性之间李想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他把居住宅子改成了仿窑洞样子。
没错,就是仿窑洞,也就是四面不靠山情况下人工造出独立式窑洞。独立式窑洞冬暖夏凉,造价也很低廉,唯一问题是需要专业建筑人才,而李想管理修路工作时候正好工地上发现了几个从并州逃荒过来窑工。所以筹备盖房子时候就跑到另一个工地把这几位请了来,把住人几十间房子统统盖成了独立式窑洞。
说实话,这东西真不算好看,盖时候颇被村里人笑话了一番“没檐没瓦,杵那里方方楞楞灰突突,这也叫房子?”可天一冷,李想家这种房子就显出不一样了。
火墙火炕,再配上薄地方也有二尺厚隔热土墙,窗户虽也是纸糊,可嵌纸框子弄了两层,全是防水蜡纸。“弄不出真空隔热层,多一层空气隔热层,也能起点作用。”外面冷得能冻掉人鼻子,可屋里头,随便往火墙边炉里添几块石炭,就暖融融。
“当初怎么就没想到把所有房子都建成这样呢?工作时候能冻死人。”李想十分郁闷。
“小乙哥当初不是说采光不好么,只有一面墙可以开窗。”小桃笑嘻嘻拿着李想衣服补上面被酸溅出洞“也就是小乙哥你一个人觉得能冻死人罢了!大家伙儿都习惯。”
韩桂华粗声大气接口道“小桃说没错,奴奴们习惯很。倒是咱们睡这个屋子,热厉害,我昨晚起来喝了三次水。”
苗玉奴骂道“你也好意思说,昨日吃哺食时候是谁往炕灶里塞了那么多石炭?到睡觉时候整个炕热能烙烧饼。”
韩桂华郁闷说“我哪里知道那火炕灶里要放多少炭,本想给阿杜姐帮些忙。”
杜十一娘笑道“桂花也是好心,玉奴莫要怪她了。”
苗玉奴道“谁怪她了?她自个儿非要说。”
韩桂花道“我方才说话时候忘了自己添炭这回事儿了。”
小娘子们顿时都笑了,韩桂花一向大大咧咧,丢东忘西,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事儿也不是头一次干了。
李想也给逗乐了“我弄火炕是为了让你们暖和,可不是想把你们烤熟了。”
小桃咋舌道“没盐没醋,烤熟了也不好吃。”
欧温仪怒道“奴奴昨日还真是差点被烤熟!奴睡炕头儿,跟灶头就隔一堵墙,烫皮都红了,后没办法地上铺了席子胡乱睡了半宿。桂花你还好意思说,你是起来三次没错,可每次都是喝了水就到头就睡,把奴可坑死了。”
甘九娘拍拍胸口“幸好奴与姐姐们不睡一个炕……”
一群小娘子叽叽喳喳,很是热闹,李想侧过脸去看何怜怜,却见她静静坐那里打着绦子,嘴角似乎带了一丝笑。这几天大家都闲下来,有时间陪她,李想也有空就把她带身边,不让她一个人独处,办法笨点,可是似乎却有点效果,这孩子显然不像一开始那么心事重重了。
李想有种感觉:何怜怜并不像吴知州说那样太过年幼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说不清家哪里。能把默写《论佛骨表》《六国论》这种东西当消遣小娘子,会记不清自己阿爹名字记不清家哪儿?开什么玩笑!她心事重重地模样也绝对不该是一个连家哪里都记不清不懂事孩子表现。李想不擅与人交流,但与之对应是他极为细密心思,稍微一推断,他就已经有了结论:记不清家乡哪里父母是何人,这个说法,显然是何怜怜撒谎。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结论,但是李想并不准备去追问何怜怜,她不想说,那肯定有她缘故。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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