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和老太太紧赶慢赶总算在除夕那天赶回了家,韩勋掐着时间在机场接了他们,一块儿回来。他们在锦城那边吃了午饭才回来的,到家已经下午了。老太太和林建都跟换了人似的,尤其是老太太,染回了黑发,精神抖擞的,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六十大几的人,看着就像五十冒头的人,走在街上林墨恐怕都不敢认。
林书童言无忌,小胖脸布满了疑惑:“奶奶,你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老太太笑得眼镜都眯了起来:“那奶奶是变好看了还是变难看了?”
林书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一样:“又年轻又漂亮!”
但凡是个女人就没有不喜欢别人夸漂亮的,老太太乐得见牙不见眼,搂着林书一阵心肝宝贝的揉搓。林墨和林建嘴角都一阵抽搐,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
很显然,这待遇父子俩都曾经‘狠狠’享受过。
老太太的变化全在脸上,太抢眼,而林建假肢藏在裤子里,很难第一时间被关注。林墨回过神来才想起刚刚爸爸是自己下车,自己走进院子的,几乎看不出与常人差别。
他忙让林建赶紧再走两圈,林建无奈的笑笑,依言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虽然速度比常人要慢一些,左腿跨步时略显僵硬,但是医生说了,等再过段时间他彻底适应习惯了以后,就没有问题了。穿着长裤,几乎分辨不出他与普通人的区别。
饶是林墨感情内敛,这一刻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家人的命运终于改变了,爸爸和奶奶不会死,弟弟依然幸福快乐的成长,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令人高兴满足的事情吗
手心一暖,林墨侧头看到韩勋浅笑着站在身侧抓着他的手,他用力回握,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轻声道:“谢谢。”
韩勋嘴角的弧度扬得更高:“不用太感激我,以身相许就行了。”
“好啊。”
好……
好!!
韩勋瞪圆了眼睛,林小墨居然答应他了!他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等他从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时,林墨早挣开他的手,走去跟家人说话了。韩勋心里跟猫抓的一样难受,恨不得立刻把人拖走问个究竟,最好能……
嘿嘿嘿,他这次准备的东西可是相当的充分,有备无患果然是个好习惯啊。
整整一个下午,韩勋都处于心猿意马的状态,林墨要准备晚上的团年饭,不耐烦他在跟前晃,打发他跟阿虎一块儿去贴春联、挂灯笼,进城去买鞭炮。
在青桐村,过年一般最少要放两挂鞭炮,一挂是煮团年饭的时候放,一挂留在除夕半夜‘迎财神’的时候放,条件好些的,初一早上还会再放一挂,取个开门遍地红的吉兆。林建是人民教师不太信这些,老太太却是绝对是封建顽固份子,每年日子再难过也少不了这三挂鞭炮。除了鞭炮,还有许多小孩子喜欢的什么黄烟炮、冲天炮、二踢脚,火柴炮,小烟花等等,价格从几毛钱到几块钱,村里小孩儿为了过年的时候能够玩个高兴,好多没放寒假就开始攒钱了。村里绝大多数家庭都只有一个孩子,就算手里再紧,过年的时候也会给他们一些零花钱去买炮放。
有老太太和林建护着,王艳艳就算再不喜欢林墨这个继子,这不敢做得太过,只是到底亲热不起来就是了。家里林建管着钱,过年的时候总会给林墨不少零花钱,老太太也会悄悄塞点,说起来,林墨小的时候也没少玩儿这些炮,不过他十来岁的时候,有次差点儿被炮炸伤手,自那以后就再没玩儿过了。
林书的零花钱经常被他老娘搜刮,又不敢告状,每年过年别的小孩儿都是揣着满兜的格式小炮到处闯祸,林书只能少少的放点儿黄烟炮眼巴巴看着别的孩子玩儿。
今年有韩勋这个大财主相伴,好悬没把烟花店老板的店给搬空,光是一千响的鞭炮就买了二十多挂,还买了足足两大箱子放着玩儿的小炮,林书刚回家一下车就开始蠢蠢欲动。一直等到阿虎和韩勋把多余的鞭炮搬回家里放好,林建才准他玩。
林墨担心林书操作不当伤到手,就让韩勋看着他,哪知韩勋玩儿起来比他还疯,两人炸完河沟炸竹子,一圈二踢脚绑在一起炸大石头,差点把被人家的草垛给点着,革命友谊迅速疯长。
两人玩得开心,鞭炮的声音引来不少村里的孩子,韩勋大方的把各种鞭炮散给大家一起玩,俨然变成了孩子王。
林墨则在家里做年夜饭。
按照村里的习俗,年夜饭是很讲究的,首先必须得煮整个猪头、带着尾巴的猪‘坐墩’(方言即屁股),整只大红公鸡,公鸡血浸过纸钱后,将纸钱贴在家中各处以求驱灾辟邪得报平安。煮过这些肉的水则用来煮红白萝卜青菜叶子,青菜叶子还不能折断,必须整张煮。这些东西煮好后作为祭品,用以祭拜天地、祖宗、各路神仙。
老太太尤其信这些,肉煮好后,就和儿子抬着在家中祭拜,每祭拜一处,老太太就要絮絮叨叨许下诸多愿望。林墨父子都不太信这套,一般就只负责磕头。今年家里出了许多事情,在祭拜的时候,林墨父子俩明显比往几年虔诚许多。
尤其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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