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
“都送回去。”
一场选秀很过去了。张嫣被送到英国公张维贤府上待嫁,父亲侍女都被接了来陪她。段雪娇和梅月华去了成国公府上。
客氏一路跟着天启回到乾清宫,嘴就没停过。
“陛下,皇后不是其他,是一国之母,当慎重。”
“我很慎重!”
“张贵人身上有污点,性子又严肃呆板,料也没趣,我瞧着段贵人温柔,梅贵人活泼,都比她讨人喜爱。”
天启西暖阁坐下,耐着性子说:“皇后就得选她那样,越严正越好,后宫交给她,朕也放心。再说,我都已经说了是她,怎能出尔反尔?”
客氏见有机可趁,放柔声音道:“只是点了她,尚未封后,要改还来得及。”
“谁说要改?”天启蹦起来,坐到另一边,懒得理她样子。
客氏给他弄得下不来台。干坐了一会儿,她叹声气,哀怨开口:“我知道陛下是嫌我啰嗦,我老了,不中用了,现陛下有人伺候,我留宫里也没什么用了。”
天启哭笑不得,回头看她,她站起身,施礼道:“我这就收拾收拾,出宫回家,陛下千万保重。”
说完即往外走。天启后面连声唤她:“客奶奶。”她像没听见,不带停顿地走了。天启烦躁地坐回椅子上,抚额叹气。
“去把魏忠贤叫过来。”他吩咐内侍。
魏忠贤正值房看人整理文书,听到传话,脚不点地儿,赶到乾清宫。他年已半百,只因平日好武多动,加上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看着仍精神抖擞。
“万岁爷,”他一贯笑呵呵,慈眉善目,看着喜气,“您找老奴来,什么事儿?”
天启只看了他一眼,就捂着肚子大笑,一肚子烦恼跑得无影无踪。
魏忠贤爱好花木,一到这个时节,就插戴满头鲜花,红、黄,大小不一,耳朵两旁还垂着两条翠柳。看着跟媒婆似。
他自以为美。别人笑他,他还不知道。
“万岁爷,喝茶。”看天启笑得开怀,他也止不住唇角上扬。
天启止住笑,道:“熊廷弼不日就来上任,朕想他走时候,赐他尚方宝剑,再送他百匹良马,鼓舞士气。你办怎么样?”
魏忠贤还未张口,天启又道:“我可先告诉你,国库没多少银子。这个难题交给你,你自己想办法。”
“陛下,老奴刚想了一个办法,不用银子,就可以筹措到马匹。”
天启忙道:“你说。”
魏忠贤笑呵呵道:“陛下,您看这样好不好?不是有许多文武官员想宫里驰马吗?给他们这个机会,条件是让他们捐上一匹好马。”
“好主意!”天启击桌赞道。
魏忠贤爽朗大笑:“谢万岁爷夸奖。”
“忠贤,你比那些读死书人脑子灵活多了。”天启笑看着他,“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另外,还有一件事,客奶奶闹脾气要走,你去拦着她。”
魏忠贤心内暗惊。他尚不知选后风波。不过他什么也没问,只笑道:“行,老奴这就去。”
他应该劝有效,客氏再没提过要走事。只说身体不舒服,连日不来乾清宫伺候。皇帝和奶妈就这样僵持着。吴敏仪亲自出宫,到王安宅里,将前后情况讲了讲。
“这个淫。妇!”王安唾骂一声。
张嫣已和客氏结下梁子,他看来,这无疑是好皇后人选。如今这种情势,他该出场了。
两天后,言官奏折雪片似飞进宫中,意思都说,三宫已立,陛下何需保姆?应赐客氏钱粮银币,谴她出宫。
与此同时,王安联合诸位大臣秘密上书,要求严惩魏忠贤和客氏。疏中说魏忠贤自任秉笔太监以来,贪污受贿,不守本分,客氏出行豪奢,坏了宫规,若不及时遏制这两人,国家大权就有可能旁落。
天启接到奏折,沉思半晌后,将魏忠贤发给王安,让他好好管教。客氏置之不理。
魏忠贤慌了,来咸安宫找客氏商议。摒除宫女内侍后,客氏叹道:“这是陛下向我们施压。我们也不能做太过,你安心去,我明日就去乾清宫。他看我服软,也不会让王安怎么样你。”
魏忠贤点头:“我听夫人。”
“王安那老东西!”客氏咬牙切齿,“你每年给他送礼,他收得那样坦坦然?他那时怎不说你贪污?”
魏忠贤凝眉想了一会儿,道:“夫人,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这是蓄谋已久。王安是不是早就想除掉我们?此次不过是借个机会发难。这次不成,会不会还有下次?”
“你说呢?”客氏冷哼,“我们可得小心了,他现又多了一个帮手。”
“谁?”魏忠贤警觉。
“皇后啊。”客氏嘲讽地吐出这几个字,挑眉笑道,“姑且让她先当着,以后再慢慢消遣她!”abdef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