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孙子……”金折桂在心里学了一通,听见外头半斤说梁松来请玉老将军赴宴,就搀扶着玉老将军出去,待玉老将军出去了,跟严颂一起堵住玉入禅。
玉入禅讪笑道:“恭喜。”
“同喜。”玉破禅将手按在玉入禅肩头,“我的衣裳破了,回头拿去洗干净,然后缝好。”
“八哥,母亲给咱们捎带来了新衣裳。不用再补这旧衣裳了。”玉入禅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玉老将军怎会十分满意金折桂,有意压低声音,对金折桂、玉破禅说:“八哥、小前辈,祖父委实诡异,莫非,祖父用的是缓兵之计,想先安抚住你们,然后再……”
“记得去我那边拿衣裳去洗。”金折桂举着题着诗句的纸张在玉入禅面上抖了抖,“玉祖父若用的是缓兵之计,还会写自己名字?”
玉入禅眼睛被金折桂抖来的风吹到,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严颂呆了呆,指着字幅道:“你嫁的出去了,我终于能够娶妻生子了?”
“呸,说的好像我把你拖到三四十岁一样。”金折桂也不去深究玉老将军到底是看在哪样好处上才肯暗中许下亲事,心里只剩下扬眉吐气四字,斜睨向往日总说她嫁不出去的严颂,叫严颂把题着“子规城”三字的木板扛出去。
严颂将木板扛在肩头,猛地转身,木板险些撞在金折桂脸上。
“严颂!”金折桂向后退去。
“我娶谁?”严颂问。
“我哪知道?你攒个一百两银子,问爷爷或者范神仙去。”金折桂好笑地看着严颂。
玉破禅有意嘲讽道:“你不是说你是孝子,信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严颂先点头,随后又摇头,半天竟是脱口道:“如此还不如娶了你省事,谁知道将来父亲、母亲又为了仁义叫我娶谁。”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子,严颂最初懵懵懂懂,对严邈之的话言听计从,待见了金折桂,又觉金折桂是个随性的人,虽口口声声说要娶个小鸟依人的,但对金折桂不厌烦,于是也不觉严邈之的话有什么问题。此时见众人以为嫁不出去的金折桂,轻易地就被玉老将军接纳,严颂不禁觉得变化太快,一时叫他无所适从。
“严大叔一准会替你瞧好人。”金折桂道。
玉破禅先还在为玉老将军的决定欢喜,此时见金折桂出口维护严邈之,又想严颂不是问题,严邈之才是大障碍。
“……可是,有谁家的女孩子能像你一样叫我先瞧瞧?”严颂扛着板子,言语里有两分委屈,“折桂,我被你耽误了……”
“你现在十六,我耽误了你什么?”金折桂沉声问。
严颂道:“总归你耽误了我五六年,罢了,算我活该。”说罢,黯然地向外去。
“不用理会他。”金折桂怀疑玉破禅跟她一样想揍严颂,背着手在玉破禅这屋子里转了转,半响又踱步出来,出了门,先瞧见半斤、八两、大盘、小盘站在门外,对她们笑了笑,“如今你们住在哪里?”
半斤方才在外头,并不知道玉老将军给金折桂题字,已暗中答应了玉破禅、金折桂的事,指着这屋后道:“我们在屋后住着,金夫人说叫沈大人带金小姐回去,就没给金小姐送丫鬟来,金小姐若有用得着我们的,只管吩咐。”
“多谢,缺了什么来找我。”金折桂和气地说,看半斤八两四个女孩儿生的娇娇俏俏,心想玉破禅给人家起的什么破名字,待要问四人要不要改名字,就听见两个女子的嘶叫声,抬头看去,就见一红一绿两道身影从一个房门里滚出来,“那边住着的是,玉老九?”
半斤赶紧道:“是九少爷的屋子。”又赶紧冲里头喊:“九少爷,阿烈、缃蕤两个又打起来了。”
玉入禅闻言赶紧冲出来,悻悻地瞪向那边,微微握拳,便抬脚向那边去。
金折桂、半斤一群人,眼瞅着玉入禅拉了阿烈、缃蕤两个,用力地扯着她们回房,惭愧地对围观的人笑了笑,就关了房门。
“……齐人之福不好享。”金折桂意有所指地一叹。
玉破禅替玉入禅叹了口气,很是赞同地点头,“字幅要我替你裱画吗?”
“我自己会。”金折桂拿着字幅,轻声说:“回头我去跟玉祖父讨教兵法去,你放心,我可不会傻到在他面前撒野。”
玉破禅伸手替金折桂理了下鬓边散发,点了点头,目送她回房洗漱去,然后看了看半斤等人,“难为你们来这野地方,不必时刻留在我这照应,把分内事做好,就在城里多转转,开开眼界。”
“是。”半斤、八两、大盘、小盘齐齐地扭头看向金折桂的屋子,想到方才玉破禅对金折桂毫不掩饰的亲昵,心里吓了一跳,转而,四人抚着胸口,来来回回地看着,赶紧去打水叫玉破禅洗漱,最后眼瞅着玉入禅带着缃蕤、阿烈来玉破禅这收衣裳,四人先不敢给,听见玉破禅发话,才叫玉入禅将衣裳拿走。四人又瞅着玉入禅去金折桂房里拿衣裳,甚至偷偷跟踪过去,瞧见玉入禅熟练地在溪水洗衣裳,更是咋舌不已,一时间摸不清楚子规城里的规矩,只能彼此叮嘱着彼此小心谨慎。
晚上,为庆贺秦王、秦王妃、金折桂、玉破禅、蒙战平安归来,黑风寨里选了最高处瞽目老人屋子外的空地设宴,只瞧见瓷碗不够,无数金玉碗盘拿出来凑数。
秦王捻着一只琥珀杯,怅然道:“我上次见这杯子的时候,还是在宁王的寿宴上……”
“王爷,陈年旧事,何必再提。”秦王妃唯恐秦王说出上次见到月娘,月娘还在宁王府里做歌姬飨客,立时打断他的话头。
此时瞽目老人、秦王、玉老将军、范康等人都在,一群人不好提国事,只拿了塞外的事反复絮叨。
“丫头,明儿个跟老道去找俟吕邻云,救人如救火。观音在俟吕邻云手上也吃够苦头了。”范康举着酒杯向金折桂点了点头。
金折桂道:“范神仙,有些事你不知道,我是不能去柔然皇宫的,不如,给俟吕邻云送信,请他带着妙彤姐姐一起来。我好久没见妙彤姐姐,也该看看她好不好。”
范康来了后,见柔然护着黑风寨,就当俟吕邻云跟玉破禅、金折桂很是要好,此时听她说不能去,就又想莫非金折桂跟柔然有仇?此时宴席上也不能刨根问底,免得坏了大家的兴致,就道:“好,瞧一瞧,俟吕邻云会不会把观音也带来。南山那小子怕早不记得观音的模样了。”又说了许多南山打小离开母亲、此时被朝廷看管等等的苦楚,极力要打动金折桂,最后又道:“贫道好歹修过明园,过两日,就叫人帮着修一修你们这子规城。”
金折桂连声道谢,“俟吕邻云只是一时撒气,料想他不会当真想要娘娘的命。毕竟,如今他的心腹大患是慕容部落。”不见慕容宾,就又扭头问了正挨个给人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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