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苏芷晴看着叶望北的眼慢慢眨了眨,一滴泪水自眼眶里流了下来。
京城大捷之后,沈静虚携沈家族人逃往南方,沈尚莲得到消息时,已然晚矣,在逃往南方的路上,被叶昭歼灭。
如此,大夏国不足一年的危机,终于化解了一半。沈静虚逃往南方陪都金陵,登基称帝,国号大雍。与大夏国分庭抗礼,关系依旧紧张。
黄老将军长子黄殊被叶昭生擒,借此人之口,黄家通敌卖国之罪终于得到了澄清,可惜黄老将军已死,黄家也只余下黄震一支。
黄殊被判了斩首示众,却在前往行刑的途中,被叶望北单骑拦住,斩于马下。
秦怀瑾大怒,言说叶望北藐视王法,定要严惩不贷。以叶昭和苏之合为首的武官集团集体上了折子,将他保了下来。至此,尚未回京的秦怀瑾,才恍惚间发现,大夏兵权已然尽归叶苏两家之手。
待迎了秦怀瑾回京登基的时候,苏芷晴却在京城里忙碌的很。她是第一个回到京城的叶家人,带着小七采买丫鬟,打扫叶家宅邸,又接应了苏之劲派来为苏家购置宅邸的仆从,忙的不亦乐乎。
苏家过去只苏之合在京中有一个小宅子,可如今苏之合已然官拜一品,是天下武官之首,若是连个正经宅邸都没有,可就说不过去了。
因了女眷多些,自沧州回京城,太子的移驾足足走了两三个月,待到京城时苏芷晴已经把叶家收拾的干干净净。
“哼,倒是也干净,只是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少了些雅意,俗的很。”叶夫人评头论足地说道。
苏芷晴听得刺耳便道,“媳妇自是比不上婆婆的。”
叶夫人听她口气阴阳怪气的很,知她是不服,但如今日子太平了她婆婆的身份在那儿压着,这个儿媳妇哪里翻得出什么风浪来,于是口气也就跟着硬气了,“芷晴哪儿的话,你可是了不得啊,自锦州到京城,这荒山野岭的,你跟着一群大男人,竟也平平安安的到了京城,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没伤着。这本事哪里找呢。”
“不过是随机应变罢了。”苏芷晴知道叶夫人暗示为何,只当做没听出来,厚着脸皮当夸奖应了下来。跟着奔雷一路投奔叶昭的事儿这是绝对瞒不住的,否则一个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带着个丫鬟一路去军队找夫君,那名声更是有亏的。跟着军队,好歹可以说是有人护着,勉强算说的过去了。
这般有点风雨却又没坐实的把柄最是不易把握,眼下叶昭风头正劲,苏芷晴想怎么硬气就怎么硬气。横竖有叶昭做后台,得罪了苏芷晴,自会有人回来甩脸色给叶夫人看。说来,不是生母还是有这点好处的。
更何况,如今叶楚也亮明了立场,叶夫人纳闷儿子怎么转了性,跟着维护起叶昭的人来了。
殊不知兄弟俩有更大的事在酝酿呢。
“沈三娘怎么说?”下了朝,叶昭与叶楚连衣服都没换,一气儿扎进书房里,便开始密谈。
“虽说嫌咱们坑了她,也知道这生意不投下去,是收不回本钱的。她已然去了南方,准备接应咱们给沈静虚搞点事情呢。”叶楚笑着道。
“如此,便好。”叶昭放下心来,“白先生如今在苏家?”
“嗯。萧焕水也跟着去那儿了。秦怀瑾本想给他个官位,只他自言是山中人,不肯在京为官,不日便要离开。”叶楚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我是不建议他这时节走的,只怕以秦怀瑾的性子,这般人物不能为自己所用,灭口之事在所难免。”
“待过几日安顿好了,我去会会他。”叶昭沉吟片刻,才道,“或者叫芷晴去找萧焕水也不错。”
正说着,苏芷晴端了点燕窝粥,敲门而入。
“一下了朝便来议事,连午膳都不用了?”
“哎,自有嫂嫂疼,怕什么?”叶楚笑道。
苏芷晴莞尔,帮他们端了粥。
叶昭见她进来,便将方才他与叶楚所言之事说了。苏芷晴亦是点了点头道,“这几日,苏家、黄家我自是要走动的。除了这些,你们可还有什么要传的话,或是要联络的人家都说说看,但凡有些交情的,我都能走动走动。京城这里,我好歹也住了些年,手帕交总是有的。且还有宫里头,我妹妹那儿,也是得去一趟的。”苏芷晴掰着指头算起来,发现她这日子是消停不了的。
所谓“夫人外交”在古代当真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啊。
叶昭知苏芷晴的眼光和对政局的见解,不禁笑了起来,“得此贤内助,夫复何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