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吃豆腐

戚，若是扯起来，咱们还算是将军家亲戚呢！年前大将军母亲蒋老太太做寿，我还跟着你二舅送了礼过去。蒋老太太娘家兄弟全是军中出身，她们那些人全是一派军人作风。将军夫人做姑娘时，听闻性子也极是活泼，后来过了门，甚得蒋老太太喜欢。他们一家子视规矩如无物，有说有笑，不同于其它大户人家。听得蒋家有家传武学，初学蒋家武功时不能近女色，说道女色近得多却会损元气，不知道这话是真还是假。还有，他们府里倒有一条不成文规定，凡蒋家子孙，年过三十无子者方可纳妾。为着这一条，就有许多姑娘想嫁入他们府里呢！想那将军夫人，可是皇后表妹，身份何等尊贵，又小了将军十岁，当初还是自己拦了将军马说要嫁他，这婚事才成。成亲后，将军倒带着夫人常时出去打猎，后来几次还拿了猎物到我们皮货铺，让我们伙计帮着剥下皮制了皮袍子。因送皮袍子到他们府里，也不敢假手他人，你二舅倒与我亲送了过去。将军和夫人极客气，留吃茶。后来又照过几次面，虽不好着迹就与他们认起亲来，却也就算是认得。要说他们家几位哥儿，个个都不错，若不是圆姐儿太小，还真是一门好亲事。”

    &bsp;&bsp;&bsp;&bsp;正说话，小橄榄倒下了学，一时见过李敏华，及至见贺圆躺贵姐大床上睡觉，又去揭帐子爬上床嚷道：“妹妹回来了呀！”

    &bsp;&bsp;&bsp;&bsp;“妹妹睡觉呢，可别吵醒她！”贵姐挥手让小橄榄下来，却见贺圆睁开眼睛道：“我醒了！”

    &bsp;&bsp;&bsp;&bsp;嗨，装睡也是一门技术活，装得一装，脖子都酸痛了，还是及时醒来好。

    &bsp;&bsp;&bsp;&bsp;李敏华见贺圆醒来了，过去抱起她，转头对贵姐道：“姐儿倒越来越水灵，度着长大比你还要好看些呢！”

    &bsp;&bsp;&bsp;&bsp;“都说像她爹爹，这眉眼倒确是像了个十足十。”贵姐笑了道：“只是诺哥儿才有些像我。”

    &bsp;&bsp;&bsp;&bsp;“都说外甥像母舅，我瞧着诺哥儿可有些像你大哥呢！”李敏华说起贵姐大哥郑来荣，一时道：“听得中了举人之后，连着几次都没中进士，来年还要进京来考罢？”

    &bsp;&bsp;&bsp;&bsp;“接了信，来年是要进京来考。”贵姐笑道：“我爹爹却升了职，只是上任地方儿越法远了。一家人要团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bsp;&bsp;&bsp;&bsp;“你现是贺家媳妇，贺家才是你家，贺年并几个孩子才同你是一家人。爹娘那边却是娘家了。”李敏华深知这些大宅厉害，贵姐娘家跟贺家不能相比，这会还要掂念娘家，若被其它媳妇们听到，嘀咕得几句，可就变了味儿。这会悄悄道：“爹娘他们，你只能放心上，嘴上不必常放。就算老太太和太太没法跟亲娘相比，面子上可得做像比亲娘还亲。大宅里住着，这些道理儿你要常记得。”

    &bsp;&bsp;&bsp;&bsp;贵姐应了，小声道：“因京里还有舅舅和舅母，我才安心许多呢！这贺家媳妇们，可全是连着线，千丝万缕。要不是贺年护着我，我又小心着，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先头她们去赴席，虽见我也接了帖子，倒特意几个结伴去了，撇下我单独一人。后来又借机取笑我头面饰少，想着我一搭话，就要取笑我出身呢。亏我沉默着，这才没有多话。因去年小圆球认了长公主为干娘，她们却又转了态度儿，倒时不时来窜门。目下看着一派和气。”

    &bsp;&bsp;&bsp;&bsp;李敏华拍拍她手道：“你现下不比从前，这头面饰确要多置几件。”

    &bsp;&bsp;&bsp;&bsp;她们这里闲话，安平侯夫人却听到将军夫人带了六个儿子上贺家事，一时道：“唉呀呀，蒋家一门全是一个样儿，有好东西就兴上门去抢。圆姐儿本是我先瞧中，她又想抢个先，人家才四岁多，她竟然就上门去提亲了。不行，这回不能让着她，定要比她抢个先。”

    &bsp;&bsp;&bsp;&bsp;安平侯夫人姐姐沈夫人年少时爱慕蒋镇，及至蒋镇那回打了胜仗回京，沈夫人正待央求家里为她上书请求皇上赐婚，谁知尚婕倒大胆，当街就拦住蒋镇马表白。她一个身份尊贵官家姑娘，生又好，当时如此一拦，蒋镇也动了心。第二日便令媒婆上门提亲。当时蒋镇已是二十九岁，而尚婕，才十九岁。沈夫人被尚婕抢了一个先，大病了一场，后来嫁到顾家，终日郁郁，日渐消瘦，多得贴身丫头碧音多方护理，才养好了身子。

    &bsp;&bsp;&bsp;&bsp;安平侯夫人至今还记着姐姐当年这件事，现下听得尚婕风风火火跑到贺家要提亲，不由嚷嚷道：“圆姐儿先到侯府，又跟着咱们少阳亲厚，正是一对儿。我待要等她长大些才上门去求亲，如今既然有人又要抢先，这正好，咱们也上去提亲，看贺家会答应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