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明玫只有一半笃定,毕竟她这么说了之后,如果霍侯爷否认,那她下场可就万分堪忧了。
她赌就是因为这下场太过严重,霍侯爷不会就这么让她挨上。所谓置之死地,要么生,要么一拍两散。
她实实不耐烦再跟这女人天天唧唧歪歪了。连贺老爹都没有罚过她跪,和她毫不相干人,凭什么一天到晚对她颐指气使。
还有,这霍侯夫人,真,不会掌家。大好侯府日子,有钱有权人家,硬是让一干人都过不痛了,包括她自己。
咱是拯救她,拯救大家。明玫想着。
如果她掌家……啊,她可以发表个就职演讲吗?把自己职业生涯欲达到目标说给大家听听?
霍侯夫人明玫嚷嚷出不让她掌家时,瞬间泪意冲上眼眶。没想到侯爷如此绝情,她绝没想到。竟然半分面子都不给她留,这么多人面前,以这样方式夺了她权?
她到底做了什么?她什么也没有做啊。质问是大儿媳妇买香,被她堵了回来;再质问了二儿媳妇她何曾动了她陪嫁,被她挡了回来,然后骂了一顿庄管事儿。
她是主母,哪样是她不该做吗?为什么这样对她?
别说她想不明白,霍侯爷都没想明白。
“公爹,不要啊,太太掌家也很辛苦……再说,我年轻,掌家理事还要先跟着婆婆学习呢。”明玫忽然又出声道,打破了一室寂静。唱念不算俱佳,只是没人敢当面怀疑罢了。
大家似乎被明玫叫声惊醒,纷纷回过神儿来。
霍侯爷没有打断她自编自演,只心里琢磨着媳妇当家可行性。
就听明玫又道:“先到公爹病好了再说。这段时间虽然府里发生一些事儿,可也没有什么过不去坎儿。公爹,等你病好了再说好不好?”
别人还以为她劝霍侯爷,等病好再考虑让霍侯夫人去静养之事。
其实明玫是提醒霍侯爷,她本来没有想霸权太久,等您老人家生龙活虎了,再来收拾旧山河。到时候,霍家内宅儿谁管还您老说了算啊。
到时候,即使再交权回去,至少还有霍侯爷这顶帽子上面罩着,霍侯夫人行事总会有所顾忌。
霍侯爷没有吱声。
明玫就当他默许了她意思。
众人却觉得那是霍侯爷不同意病好再说,要对霍侯夫人制裁立即执行。
多么美丽误会。
霍大太太叫了一声:“他二叔……”,本想说些劝解话,却被自己儿媳使劲扯着衣袖。想了想便又把话咽了下去。一方面这是人家侯府家事,另一方面这个二叔积年侯爷做下来,向来说话族里,都是说一算一。
焕大嫂子却看着明玫,怕自己婆婆替霍侯夫人说了话,莫名就得罪了未来当家人。
旁边是哪个婆子又大声叫道:“太太,太太给侯爷赔个罪吧,侯爷也是气头上啊。”
霍三太太站霍侯夫人旁边,此时轻轻摇着霍侯夫人袖子,也低声提醒她,“二嫂,说句话呀。”
霍侯夫人无声哭泣着,眼泪滚滚而下。她忙用帕子揩了泪,然后把帕子不停眼角按着。
赔罪?她当然可以赔罪,哭闹下跪都可以。可是当着一家子下人子孙辈子,要她如何能弯下腿去。她真那样做了,便是求得了谅解,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这合府众人,别说管家理事约束别人了。
这么多年夫妻,她如何不了解霍侯爷是个怎样人。从前,明明怒得额上青筋暴起,可担心她以后府里没有威信管家,连自己儿子面前,都隐忍不发没有责怪她。
可看看如今,这满屋人,后辈,下人,亲戚。
再求下去,只怕会没脸。
霍侯夫人吸了吸鼻子,她甚至不想哭,只是怎么止都止不住。她撑着肩站那里,终于什么都没说。
明玫见霍侯夫人不说话,也没有别人再给她帮腔,便劝道:“想必公爹久病身,心绪不静,才会这么决定吧。不然让婆婆好好休养一阵也好,媳妇儿就先带着秦氏暂理家事,等公爹病好了,定会另有说法。”
说着问秦氏道:“弟妹你说呢?”
秦氏已经发蒙了好一会儿了,没想到明玫会问到她。
公爹做决定,也不由她这个小儿媳妇说不吧。
她干脆仔细想了想大嫂贺氏来。
人家不比她,明显是个腰粗且大方。别不说,就看看给侯爷天天不重样弄饭食补药,那银子就花了不老少。那年她祖母生病,她正跟母亲自边学习管家,她可是知道,那东西流水似地烧银子。
这样人当家,也不至于抠算自己那点银子。
并且相公还想要跟着大伯建功立业呢,还得人家多帮衬,作对是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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