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母,大表哥事都是您一手操办吧。”云巧拿了凳子给她,自己也坐下拿着篓子剥豆子,田氏点点头,叹了一口气,“你二舅说了,你大舅如今这样,他们又没有娘,这几个孩子婚事还不得我们这做叔叔婶婶地兜着些,兴学婚事说了好几家,也没哪家姑娘愿意。”
听着二舅母叹气声,云巧心中腹诽着,若是当时你不拦着二舅帮衬一些大舅家,大表哥也不至于到现还这样。
“这又有弟弟妹妹,还有个爹要照顾,谁家肯把姑娘嫁过来受这等苦。”田氏说着又看了云巧肚子,“哎呀我说大丫,你这多少日子了,这肚子咋这么大,这头胎了啊大了都不好生。”
“七个月了。”田氏那眼神就夸张了,“那比我怀老二时候都要大许多啊,大丫,你可得小心点,我跟你说,前些日子我们村就一个肚子大,生时候喊了大半夜呢,一早还是没生下来,下午孩子带娘都去了。”
“二嫂,你和大丫说些什么呢!”花氏从厨房出来就听到田氏那绘声绘色地说别人是如何肚子太大难产死,怒喊了一声,田氏这才缓过神来,却有些不满,“我说小姑子,我这话也没说错,你们都不给孩子提个醒,吃这么好也不怕生不下来。”田氏口气里带着一股子酸味,这小姑子家送去婆婆那东西,从来都只有老大家分。
“这些我都心里有数,你当着孩子面说什么!”花氏把云巧扶了起来进屋子,摸了摸她头,“没事,你二舅母胡说。”说罢就出去了。
云巧屋子里听着娘和二舅母争执着,忽然肚子疼了一下,伸手轻轻地摸了摸,眼底染着一抹温柔,肚子里小家伙像是感受到了一般,顿时活泛了起来,一会动这边,一会动那边,几分钟后才安静下去。
花氏送走了田氏进来要安慰一下女儿,却发现她睡着了炕床上,轻叹了口气,花氏拉起被子给她盖上,二嫂口无遮拦,可别把大丫给吓着了。
镇上活鲜卖很好,张老爹卖也不贵,一早拉过去几十条,到了下午回来都卖光了,如今农忙,张老爹去了两回就没空过去了,云巧身子重又做不了,这卖鱼事只能暂时停一停。
步入五月,云巧身子越发沉了,有时候一早起来腿都肿厉害,之前鞋子穿不了了,云巧干脆让花氏做软鞋,如今天也渐渐热了,不怕会冻着。
五月初花兴学成亲了,张老爹留家里农忙,花氏带着三姐妹提前几天过去了,顺便帮帮忙,隔了一年多再来到这花家,屋子外碶了墙,又盖了两间屋子,严氏让花晓扶着云巧去屋子呆着,自己则带着花氏去忙了。
二舅母这回说是隔壁村,云巧听了花晓描述才知道,原来肯嫁给大表哥这姑娘,是个腿瘸,小时候不小心摔下了山,把脚给摔断了,好了之后走路一直是一高一低。
这样情况下那家人一开始也不肯把女儿嫁到这里来,花家除了大表哥能干些之外,二表弟从小身子就弱,干不了重活,表妹人还小,大舅床上汤药不断,姥姥年纪又大了,一旦自己闺女嫁过来了那就只有吃苦,“后来姥姥去了一趟那,不晓得说了什么,他们才答应。”
这个云巧知道一些,娘提起过姥姥拿出了六两六聘礼,那家人才点头同意,娘还说不能让二舅母知道,否则以二舅母性子,当初分家时候都谈妥,如今姥姥这还能拿出这么多钱来,肯定要闹不停了。
“说不定啊是那家人看中了大表哥踏实能干。”云巧摸摸花晓头笑道。
忙过了两日成亲前一天张老爹也赶来了,院子里早就搭起了棚子,摆开了十来张桌子,门口也挂起了红灯笼,云巧晚上做祭时候才看到表哥,听说是去了镇上做了几天活才回来。
风尘仆仆洗过了澡就姥姥嘱咐下上香叩拜,每隔一些时间就要来上香,一个晚上基本没得睡。
第二天一早吃过了团圆饭花兴学就出发了,吹吹打打地远去,院子里是村里小孩嬉笑打闹声,二舅母说是帮忙,到了中午时候人才出现,带着一双儿女,这穿着像直接来喝喜酒。
婚礼过后第二天花氏还要留花家帮忙,云巧就跟着张老爹先回去了,临行前云巧和花氏说道,“娘,如今我身子重,爹又忙不过来,这卖鱼事你问问大表哥愿不愿意帮忙,咱们给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