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无名无份,她也愿意?”谢绿雪放下手中笔,微微上挑着眼角,看向正一旁替自己研着墨珍珠。
珍珠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才“嗯”了一声,“她是这样说。”
谢绿雪眉梢微微上挑,“既是如此,那便如她所愿。”
谢府前院里。
玉怜同玉怀站廊檐下,指挥着七八个下人,将才放入前院那间客房几天聘礼给搬了出来。
抽了个空,玉怜凑到玉怀耳边悄声问了句:“诶,昨天那位真是当着夫人面,那样说?”
玉怀瞥了玉怜一眼,眼里透出不屑,“可不是真,还真是不知羞耻。我看啊,幸亏她不是我们府上正经小姐,要不然啊,以夫人昨天脸色,只怕是打死她心都有了。”
玉怜叹息一声,“唉,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那张家公子虽说纨绔了点,但她以我们谢府表小姐身份嫁过去,身为正妻,怎么也好过去当妾吧?”
玉怀点了点头,看向那一箱一箱自房间里搬出来聘礼,眼里闪过艳羡,“是啊,你看这聘礼,足可以看出那张家对她重视了,虽说是看老爷面子上,将来老爷再帮衬着那张家小公子一把,张家对她,只怕是恨不得将她当菩萨供起来份了,一点委屈也不会受,这福气,我们眼红死了,也求不来。”
她倒好,不珍惜也就罢了,还迫不及待地往外推。
说到这里,玉怀同玉怜心里不由都是一阵感慨,她们都是家生子,卖身契都谢夫人手里,将来嫁人事情,只怕是自己父母都做不了主,全看主子们安排了。
主子看重,给你配个好一点管事,若是不看重,只怕是府里随便找个小厮就配了。
当日下午,谢府便将张家才送来不久聘礼又如数送了回去,另添了一些,当作是毁婚赔礼。
张家自然不甘心就此罢休。
送回去聘礼与赔礼虽是收下了,张夫人却带着大儿媳与二儿媳连着几日都上谢府闹。
谢夫人倒是一点也不失礼,每回都让人客客气气将人请到了会客厅,无论张家婆媳说话如何难听刻薄,都以上宾之礼相待。
只是等好不容易将张家婆媳送走了,谢夫人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连一向稳重玉惜都忍不住抱怨了,“都怪……若不然,夫人也不会受这等委屈了。”
玉惜是跟谢夫人身边贴身伺候,自然清楚谢夫人这些日子以来,因为谢海棠执意毁婚,担了多少委屈。
张家人日日上门来闹也就算了,这两日因为谢夫人退回了张家聘礼事情,就连一向与谢夫人感情极好谢老爷,对谢夫人也冷淡了许多。
等身侯府谢绿雪收到消息时,谢夫人已经因为连日来操劳,病倒床上了。
正巧碰上这日傅安休沐家,听到谢夫人病倒消息,也不说其他,只吩咐下人备了马车,便拉着谢绿雪出了门。
俩人到了谢府,傅安不方便进谢夫人卧室,便待了谢府前厅里等着,只让谢绿雪一个人跟着丫鬟去了荣春院。
谢绿雪进了荣春院,正遇上玉惜送大夫出来,因为担心谢夫人病情,谢绿雪也顾不上男女大妨,当下不避也不让迎了上去,挡大夫面前,急切问:“谷大夫,我娘怎么样了?”
谷大夫也是认识谢绿雪,“小姐不用担心,夫人只是连日来操劳,心里又郁结难发,才会病倒,待休息两日,心情好些了,这病应该差不多就好了。”
听谷大夫说并不严重,谢绿雪那颗从侯府出发,就一直吊半空心,总算是落回了实处。
上辈子她与谢夫人关系不太好,但到底有母女情份,侯府得知谢夫人过世时候,还是会觉得伤心。
这辈子与谢夫人亲近了,也明白了谢夫人对自己从不说出口疼爱,上辈子谢夫人早逝,便成了谢绿雪深担忧了。
跟谷大夫告了辞,又嘱咐玉惜将谷大夫送出去,谢绿雪便进了屋子。
玉惜去送谷大夫了,玉忆因为之前别院弄伤了手,谢夫人便让她回了家,等手上伤好全了再回来。
所以现待房间里伺候,便只有玉怀同玉怜了。
见到谢绿雪,俩人停了手上事,朝着谢绿雪行了一礼,“大小姐。”
谢绿雪现满腹心思都谢夫人身上,只朝着俩人挥了挥手,便疾步走向了卧床方向。
谢夫人躺床上,人还清醒着,只是脸色憔悴很。
听到谢绿雪声音,正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
谢绿雪见状,忙往前大跨了一步,站窗前,双手按谢夫人肩上,将她按了回去。
谢夫人露出苍白无力笑容,“你怎么回来了?”
谢绿雪皱紧了眉头,床沿边坐了下来,“娘你都生病了,我这做女儿回来看看你,有什么不对吗?”
抬手替谢夫人掖了掖被角,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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