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宫,高皇后梳洗完毕,回到寝殿时候,郑启也已经换上了寝衣,正坐书案前,翻看奏折,高皇后亲自端了茶盏上来,“陛下,时辰不早了,不如早些休息吧。”
郑启听皇后这么一说,命宫女撤下奏折,净手后接过茶盏,“阿予,我想过几天,趁着人日,让元亮和琬琰见上一面。”阿予是高皇后小字。
高皇后将托盘递给宫女手微微一顿,回首面对皇帝时候,笑容温婉依旧,“育郎想让他们怎么见面呢?”育郎是郑启小字。
“人日不是大家出游日子吗?你到时候让人安排一个地方,让两人见见面。”郑启是一个比较开明父亲,乐平是他疼爱女儿,他也希望女儿嫁开开心心,他认为乐平不喜欢高囧是因为没见过高囧,等见到了她就会喜欢了。
高皇后也知道这门亲事,不容拒绝,她点头道:“陛下放心,臣妾一定会安排妥当。”
“阿予做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郑启亲昵轻拍妻子肩,妻子做事他一向放心,若是他唯一觉得遗憾地方就是,妻子没能给他生个嫡子,郑启自己是庶出,他格外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嫡子,只可惜无论是原配还是继后,都没有给他生过嫡子。
“育郎——”高皇后脸上泛起红晕,高后不及元妃那么艳丽,可也清艳动人,既是年近三旬,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模样,郑启心头一动,握住了妻子手。
“陛下、皇后——”宫女低而急促通报声,打破了夫妻间旖旎,郑启和高皇后立刻分开了双手,“什么事?”郑启淡声问。
“回陛下、皇后,明德殿元贵妃同柳昭仪起了争执,阳平公主不小心撞上了书案,如今已经晕了过去。”宫女谨慎斟酌着,将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同时又把几个容易让主上震怒要点讲轻淡些。
“来人,唤殇医!衣!”高皇后扬声道,又对郑启道,“陛下,臣妾去明德殿看阳平,她一个女孩子家,脸上若是留下什么疤,总是不好。”
“不用了。”郑启拦住高后,脸上尤带着笑意,“天色不早了,你累了一天,还是早点歇息吧,明天晚上还要熬一夜呢。”
“可是——”高皇后刚想说话,郑启就摇头道:“你若是不放心就派个女官过去,你又不是医官,去了也没用,等明天她们来向你请罪时候,问一下就够了。”
高皇后蹙眉,“这柳昭仪一向稳重,怎么就不知道看顾好阳平呢。”
郑启搂着妻子往床榻走去,“睡吧,累了一天了。”
“好。”高后见丈夫满脸疲色,柔声道:“陛下,国事再忙,你也要爱惜自己身体。”她让郑启靠自己身上,自己坐床榻上轻揉着郑启太阳穴。
“嗯。”郑启妻子按揉下,闭上了眼睛,房里弥漫着淡淡安息香味道。
“阿予,你说我是不是老了?”郑启突然问道。
高皇后一怔,随即笑道:“育郎怎么会这么想?你正值壮年啊!哪里老了?”
郑启听了妻子话,睁开眼睛叹道:“壮年?果然是老了!”
高皇后抿嘴笑道:“育郎怎么想到突然想到提这话了?”
“今日看到乐平、阳平都这么大了,太子和广陵王也到了成家立业年纪……”郑启语气莫名说道。
高后道:“他们纵然大了,也是育郎你孩子,太子和广陵王虽说到了成家立业年纪,可毕竟还年轻,一切都需要育郎你教导。”
“是啊,他们到底还年轻。”郑启再次闭上了眼睛。
“年轻才好,年轻才有多精力历练,我记得育郎不是一直对我说,你十八岁那年帮着耶耶追击羌族残兵,骑马上足有五天五夜没睡吗?”高皇后道。
“哈哈——那时候年纪轻、精力好,现不行了。”郑启失笑,他感慨道,“我那时候才是真正苦,哪像他们这些——”郑启突然沉默了下来。
“怎么?”高皇后问。
“没什么。”郑启拉着高后,让她躺下,“睡吧。”
“好。”高后躺了丈夫怀中,入睡前脸上还带着微笑。
第二天高后醒来时候,郑启早就已经起身了,他一向有早起锻炼习惯。
“娘娘。”宫女们上前伺候高后梳洗。
“什么时辰了?”高后问。
“回娘娘,刚到辰时。”宫女回道。
高皇后梳洗完毕,简单用了些朝食,乳母也抱着睡眼朦胧九皇女过来了,“九儿来。”高皇后将女儿抱怀里,九皇女揉着眼睛,小脑袋往母后温暖馨香怀里直蹭。
“娘娘,元贵妃、柳昭仪求见。”高后近身大宫女柳叶捧着九皇女早餐蛋羹掀帘入内,身边还跟着高后得用女官卢女史,卢女史道,“娘娘,刚才陛下派人传说,说是过一会高大少君、二少君,会入宫给您请安。”
“嗯,我知道了。”高后漫不经心应道,是为了元亮和乐平人日见面事吧,“她们两个现来做什么?”高皇后问,这几日正是后宫忙时候,高后还要准备晚上后宫元会事,十五日后她就免了后妃每日请安。她可不认为元静坦会有这么高觉悟,大早上来给自己请罪。
“应该是为了陛下圣旨而来,今天早朝时候,圣上下了两道圣旨。”卢女史说。
“什么圣旨?”高后接过宫女手中食柶,一口口喂着女儿蛋羹。
“陛下让广陵王元月十五日后,就去封地,又着令礼部,准备广陵王婚事,广陵王妃是前任中书左侍郎崔文广女儿楚丘亭主。又册封了六皇子为谯王,让谯王同广陵王一起,元月十五日后,就去封地。”卢女史简单明了说道。
高皇后听到圣旨内容,微微一笑,“谯王?谯郡什么地方?”她偏头想了想,一时没想起谯郡什么地方,宋和前梁一样,封诸王以郡为国,所以谯王封地一定是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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