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旁人没有发觉四皇子看穆清,可是穆清自己是察觉了,于是后背挺得越发端直,对于四皇子一眼接一眼看自己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这些年她时常进宫,也是能见上四皇子,对于四皇子穆清那些年一直是当做仇人看待,因了她要做皇子妃,于是累两家都要受罪,她还骤然没了父母兄弟。直到后来年龄大些,穆清才淡然了,有时候进宫还会和四皇子远远福个身,太后若话还要给他们两点时间让说说话儿,可是又有什么话儿可说呢,穆清每每看见四皇子时候都是得体不得了样子。好四皇子像是也不意穆清是个闷葫芦,四皇子每每都是谈笑风生,脸上永远是笑吟吟,于是时间一长穆清也就分不清楚他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只是横竖真假又有什么关系,穆清是放不到心上。一则那些时日年岁还小情窦还未开,二则她忙碌简直闭眼就能睡着,没有时间去揣摩四皇子话句子和任何心思。于是这么些年过去了,穆清和四皇子说过话真真是五个指头都能数过来。
“我看你们今日也就不必陪我这老婆子说话了,听说这花房又育出了绿牡丹,唯桢领了清儿去看看罢。”
唯桢依旧含笑说了个“荣幸之至。”等穆清从座上下来向太后告退他也行礼告退,两个人站一起却是般配不得了。
两人走到宫门口时候还听见太后声音从身后传来“明儿我过了寿辰,咱这宫里又得添桩喜事喽。”
穆清很淡然抬步迈过了门槛,唯桢则是若有所思。
花房离慈宁宫有点距离,路上唯桢稍稍前了一点,穆清靠后些,这是穆清刻意为之,那些宫规仿似刻进了她骨子里。
“你很怕本殿下么?”两人无言走出了慈宁宫穆清乍闻四皇子这么问。
“没有。”穆清其实没有说实话,她是有点看不清眼前四皇子,这四皇子像是没有脾气般永远是笑嘻嘻,眼睛里也是很少起波澜,说话也永远是得体漂亮,穆清竭力想要看清这是个什么样人,他真是永远高兴无忧么?恐怕不是罢,可是穆清看不出他不高兴时刻,于是因了这样未知她觉得眼前人确实可怕。她刻意训练下,就连别人不经意间露出各种小情绪都能清晰捕捉到,可是她捕捉不到四皇子情绪,于是穆清惶恐,觉得自己所学不精细,她怕这个。至于未出嫁少女对于自己夫婿那种说不清楚羞怕,她是真没有。
“哦。”唯桢不置可否应了一声,然后两人继续往前走。
花房宫里北边儿角落里,两人越走宫人越少,只是附近花卉越加茂盛,穆清一路不说话只低头走路,及至到花房时候,突然,四皇子停了脚步,穆清很清楚感受到四皇子释放出敌意。于是吃了一惊,这么许久从未见过四皇子变脸色时候,是什么惹得四皇子这般清晰情绪动荡。
小路头一颗像是小树一样大红牡丹下躺着一位看不清相貌人,边儿上跪着一个太监用芭蕉扇给躺着这位扇风。穆清看不清躺着人相貌,可是能看清对方衣服和身量,那是个体态修长人,因了唯桢挡了些视线,加之有些远,穆清分不清楚那是个少年还是大人,只是觉得躺着人怕是要比四皇子还要高几分了。穆清眼见着四周并无宫人,那引起四皇子这般必然是前面躺着人无疑了。
不着痕迹侧了侧身好看清楚前方,就见那小太监俯身朝躺着那位说了句什么,原本背对路这头人立马翻坐起来,理了理衣袖上花草泥土,然后面朝这方站好。
穆清这才看清了那人样貌,不,不算是个大人,介于大人与少年之间模样。穆清从未见过有人头发能那样黑过,黑甚至隐隐带了些蓝色,眉毛修长漆黑,直直入了左右发鬓,凤眼狭长,鼻梁挺直,嘴唇却是个棱角分明倔强样子。再看那衣服竟是皇子常服,穆清大吃一惊,宫里竟然有她不认识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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