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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二太太一直低头不吭声,聂大太太却是直盯着聂二老爷,她倒要看看聂二老爷要不要继续承求情。
聂二老爷被聂大太太盯了一会,终究还是低下头,看向邱姨娘,轻声说着道:“既然是大嫂的主意,你就回去吧,我让太太多给你点银两,以后自己好好过日子吧。”邱姨娘听到这话顿时哭都哭不出来了,一双眸子只是直盯着聂二老爷看,其中包含着无限震惊和恐惧。她怎么也没想到聂二老爷心变的这么快,似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连她的生死都不顾了。
郑柔听得更是魂飞九天,若是连邱姨娘都被赶出来了,她更不可能会有好日子。她们一旦离开聂家,郑家人马上就会找上她们,她们存的钱,首饰衣服,她们也一定会抢光,然后接下来,吃糠咽菜还是小事,只怕更要日日被使唤,片刻不得安生。
“二太太,你是我母亲的旧仆,现在主人有难,你不能见死不救!!”郑柔哭着扑向聂二太太,就像最初她们刚开聂家时那样,聂二太太对她们母女礼遇有佳,她的吃穿用都跟聂蓉蓉是一样的,为什么聂二太太不能一直那样对待她们。为什么后来停了她的份例,冬衣不给做,甚至连个料头都不给她们。
聂二太太看向郑柔,神情哀伤悲痛,道:“当初你们母女俩个落难过来,我是想着我受过邱家的恩,一定要待你们好。但是你们母女又是怎么回报我的,我女儿的腿是为何断的,你比我更清楚。”
“我不是有意的,我真不是有意的……”郑柔哭喊着,她是怂着聂蓉蓉爬树,但她只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聂蓉蓉一点都没有千金小姐的提统,完全就是个野丫头。她并没有想过让聂蓉蓉摔下来,会摔下来纯粹是聂蓉蓉自己倒霉,与她有什么关系。
“是,你也许真不是有意的,但自从你进府以来,你是如何算计我那丫头,不止我清楚,蓉丫头身边的婆子丫头都清楚,后来你每每要接近蓉丫头时,丫头婆子都会挡在跟前。”聂二太太说着,郑柔的智商是真不低,只是年龄太小了。有些小把戏若是只玩一次,大人也许察觉不到,但玩的次数多了,也就有感觉了,谁是傻子呢。
“我……”郑柔顿时哑然,她跟聂蓉蓉是同岁的,刚进府时,聂二太太有好几回都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聂蓉蓉,跟她们说,姐妹俩个一定要好好相处。她当时就觉得奇怪,聂二太太是她母亲的使唤丫头,她比聂蓉蓉更出色,受到更好的待遇也是理所当然的,就是将来嫁人也要高聂蓉蓉一头,怎么能平等的当姐妹。
邱姨娘哭着求聂二老爷未果,听到女儿与聂二太太说话,也看向聂二太太,却是满脸怨毒,更是指着聂二太太恶狠狠的道:“我早就知道,从你最初去抓奸开始,你就想赶我走了。现在你终于如愿了,你满意了吧。不过你如此狠毒,以后就不怕有报应吗?”
“我问心有愧,何来报应之说。”聂二太太坦然说着,邱姨娘和郑柔吃的是聂家的,穿的是聂家的,最后恨的还是聂家,她满心的想行善,最后却是招了满身的怨恨,想想也真是可笑。又道:“说起来邱家和郑家也不少,前不久我还看到章大太太,她好像是你表姐吗,为什么不去投奔她们,而来我这里,其实你自己心里明白。”
章大太太每每见她都要刺她几句,但邱氏若是真带着女儿去投奔,只怕章大太太的大门关的比谁都快,这就是现实。
“与这些白眼狼废什么口舌,养不熟的东西,就只配郑家人打着骂着,她们才能气顺,天生的贱骨头。”聂大太太截口说着,养她们的钱去施舍乞丐,乞丐还会说句吉祥话呢。又看向聂二老爷道:“这就是你心尖上的人,直到现在了,还怨着你媳妇呢,觉得你媳妇对不起她们。”
聂二老爷听得满心羞愧,他跟邱姨娘的事,他一直觉得对不起聂二太太,没想到邱姨娘竟然能对聂二太太还有怨念,不管从哪里说聂二太太都没亏她们娘俩。
说话间管事领着媒婆进来了,聂大太太直接道:“这是邱姨娘,烦你领出去发嫁了,聂家不要银子,她的箱笼也一并给她。劳烦你给她寻户人家,能让她带着女儿嫁的最好。”
媒婆听得愣了一下,虽然打发妾室,但邱姨娘进门并没有多久,这么快就打发了……看看屋里众人的脸色,尤其是聂大太太的脸色,她赶紧把疑问收了,只是笑着道:“大太太放心,我下午就来领人,一定给邱氏寻个好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