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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这份毅力,她也不会皇继位后为了两个孩子撑起整个李家。每当想起往事,她喉咙便好像堵着什么东西,让人窒息。若不是李家出身贤妃娘娘窥视帝位,算计她父亲礼部侍郎陈宛,他也不会嫁给李若安。整个陈家不会因为站错了队伍,皇登基后被诬陷成乱臣贼党。百年清流望族陈家因为她这桩婚事受到皇厌弃,有落井下石小人栽赃诬陷,逼得父亲不得不自请脱离宗族,写血书后于府邸自刎明志,以证清白……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嫁给李若安,贤妃娘娘亲侄子,导致入阁后父亲完全无法独善其身。往事种种不堪回首,上辈子爹娘如今都俱,她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和他们相认。
夏墨安静站床边静候梁希宜发呆,起初大家多少会有些不适应,现却是对三姑娘任何事情都变得习以为常。三姑娘有许多特殊癖好,比如沉思,又比喝苦茶,这味茶是按照姑娘口述方子煮,姑娘说她是苦茶,他们平时打趣叫它三姑娘茶。反正和丫鬟们一说三姑娘茶,大家就知道要按照熬药方式去熬茶了……
杨嬷嬷曾经说过,三姑娘病是娘胎里带,因为和四少爷是双生子一出生就蔫蔫,二夫人心疼不得了求了老太爷请宫里太医给三姑娘治病,只是众人均说治不好,天生体弱。
二夫人急了乱投医跑到了香火很旺西菩寺求佛祖帮忙还给个孩子点了长明灯,按说长明灯都是给老人或者死人点,那位主持大人却看过三姑娘面向后说可以点,并且言明紫气东来地乃阳气重之地,所以老爷子决定进驻东华山后便带上了三姑娘。
梁希宜四年前清醒后便努力回忆上辈子定国公府相关事情,后发现,除了定国公三爷迷上了春香楼花旦事情似乎有所耳闻外,其他竟是没有记住什么。定国公虽然是大黎国仅有两个铁帽子公爷之一,但是因为子嗣太没出息,仅靠祖产生活,基本上完全脱离于朝堂之上,凛然一副落魄勋贵样子,不过倒也正因为如此,没有被卷入夺嫡风波中。
“姑娘想什么呢,水杯都空了。”夏墨浅笑移走梁希宜手中茶杯。
“祖父可是书房呢?”
“嗯,听上房梁三说,午饭都是书房用。”
“许管事呢?”梁希宜皱着眉头,祖父近来似乎过于忙碌。
夏墨让小丫头将茶点撤了,笑着说:“嬷嬷不让人提呢,这次老太爷之所以同意老夫人回去过年是因为二夫人说……”她声音越来越小,忽一顿,脸颊微红,她发现自己真是逾越了,主子们事情怎么能顺其自然告诉小姐呢。
“说吧,不外乎是我婚事罢了。”梁希宜两世为人,早就没有了年少女子懵懂,什么情情爱爱,她再也不可能认真了。婚姻唯有利益才可以维系。好像上一世,她本和李若安本是不死不休关系,但是为了两个孩子她却没有对他落井下石。如今重活一世,她唯有两个心愿,一是帮助现陈诺曦躲过李若安,不让陈家如前一世那般凄惨。二是嫁个普通人家,门第越低越好,日后仰仗娘家作威作福便好,至于对方是谁明谁,性情如何,都敌不过自己有家财万管,父母兄长疼爱。
“听说是二夫人求到老夫人那里说姑娘十三岁,到了议亲年龄,任由姑娘呆山里以后怎么说婆家呀。”夏墨一口气说完,不由得暗叹,她山里呆都变得粗野什么都敢说。
梁希宜好笑盯着她,道:“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夏墨姐姐,你也十六了吧。这次如此心帮我收拾箱笼,归心似箭呢。”
夏墨一怔,红着脸佯怒说:“奴婢可当不起姑娘一句姐姐,只求姑娘大恩大德,帮……呸,莫再提这种事情了。”
梁希宜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再为难她,说:“我倒是觉得山里日子过清闲,其实女孩家只要娘亲帮我备好丰厚嫁妆,别说十三,过了十八也有人要。”
“哎呦我小祖宗,你又乱想什么呢。”一名身穿绿色长袄婆子掀起厚重链子搓了下手,念叨着:“夏墨,你都跟姑娘胡说八道些什么了,怎么引得姑娘说话这么轻浮张狂。”
梁希宜眉眼一挑,说:“嬷嬷来了都不做声,门外偷听我们闲话家常。”
杨嬷嬷是二夫人奶娘,平日里把三姑娘捧手心里宠着,二夫人确实是疼爱三姑娘,连自己心腹嬷嬷都送进山了。梁希宜清醒后一直是杨嬷嬷和夏墨近身侍奉,四年下来,她完全把他们当成亲近人,说话一直没大没小,不分主仆。
“我姑娘,日后莫要当着别人面前提什么嫁妆,婚事,否则老奴真是没脸见二夫人。”五年前离开京城时候明明是文文静静小姑娘,现成野丫头了,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教坏了姑娘。
梁希宜眨了眨眼睛,笑着说:“嬷嬷放心,希宜自有分寸。”
杨嬷嬷满脸笑意看着眼前高挑靓丽女孩,他们家三姑娘这两年真是长大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