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需要他来维持的小型法阵。”
那熟悉的图案让文禛心中一痛,这个法阵还是自己当初一笔一划教会宁云晋的。当年的情形仿佛还历历在目,可是那个人如今却生死未卜。
可是现在的情形却已经由不得文禛多想,此时正逢日出,是一天中雾气最为浓厚的时候,因此也是水墓场毒雾和戾气最为浓郁的时刻,肉眼可见的黑色雾气已经从河水中翻腾着袅袅升起,就连他也开始觉得头疼。
而吴谦一已经将穆见铭他们震开,只见他一边躲避着身后的火枪和箭矢,一边扑向挡在自己身前的宁敬贤。
文禛伸出手想要将宁敬贤拉出吴谦一的攻击范围,这时却陡然生变,刚刚还威风凛凛的这位大宗师忽然抱着头大叫了起来。
这一变故让文禛十分愕然,环视一周发现不止是他,就连毕沧浪也露出了一副十分痛楚的样子。
文禛不知道这两人到底在这水墓场中待了多久,但是这种人力所不及的地方,到底是大宗师也难以抵御的,慢慢积累之下终于开始对他们产生影响。
这样难得的机会文禛哪里会放过,他立刻毫不犹豫地冲上前,与穆见铭他们一起围攻状态变得越来越差的两位大宗师。
一时间战况出现了极大的逆转,鸿明则趁着现在没人管他,跑出了水墓场的范围,与其他士兵们站在一起。等到逃出生天,他才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随着毒雾越来越浓,那种影响脑域的力量也越来越强,即使他们站在外面都隐约有幻听,就更别说里面的人。
里面交战的人全都露出了一副十分难受的表情,可唯有宁敬贤一个人仿佛并没受影响,反倒越战越勇,他一个原本功力最弱的人反倒与文禛一样成为了交战的主力。
看似时间很久,实际上七人的交战也不过只是一刻钟而已,能够成为大宗师的人无一不是心智坚定,刚毅果断之辈,眼见如今事不可为,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将皇帝一举拿下,就已经有撤退的打算。
他们能清楚的听到远处有马匹奔跑的声音,那是一支不下两千人的队伍,若是被围在这个鬼地方被朝廷用车轮战,只怕反倒是自己要折在这里,毕沧浪和吴谦一对视一眼,立刻配合着震开纠缠着自己的五人,从另一边飞速地撤离了。
等他们一走危机解除之后,文禛强忍了那么久,再也支撑不住,一口血吐在了雪地里。他原本就内伤未愈,又打斗了这么长时间,实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穆见铭连忙走去搀扶他,着急地道,“皇上……”
文禛一把将人挥开,吼道,“还站着干嘛,赶快派人下去救人。”
穆见铭满脸为难,且不说这些北方兵没有几个善泳的,能在这种漩涡遍布的地方找人,光是他们要进入这里都会受到影响,到时候反倒是他们要去救这些人。
文禛刚刚也只是一时肝火上头,此时冷静下来,直接将身上的皮裘往地上一摔,跌跌撞撞地走到河边。
“皇上不可……”他这举动不但让穆见铭大惊失色,就连那两个奉供也忍不住阻拦他。
“滚,朕自己去找!”文禛恼怒地将他们三人一把推开,直接跳进冰冷的河水里。
刺骨冰寒的水温很快就浸湿了他的衣物,让文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可是只要想到那个孩子在这样的水里待了那么久,他的心就像是有人在用刀扎似的。
见没阻拦住文禛,穆见铭忍不住跺脚,“这可如何是好。”他嗔怪地瞪了一眼宁敬贤,“你怎么也不劝劝皇上。”
倒是另外一个奉供好奇地问,“为什么你没有受到影响?”
宁敬贤摸了摸身上小二亲手给自己做的那个护身符,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脱去自己的外衣,也跟着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河水中。
河水中一片灰暗,更麻烦的是无数的漩涡和暗流让人仿佛要被撕裂一般,只能顺着水流游动。
文禛瞥了一眼宁敬贤,两人默契地一人朝着一个方向,开始在水中搜寻宁云晋的下落。
宁云晋以为自己死定了,冰冷的河水麻木了他的感官,不但让他的外伤被冻得止住了血,也让他觉得伤口没有那么痛。刚开始他还能勉强在水中顺着各种暗流沉沉浮浮,可是人并不是运气总那么好的,他被那其中一股暗流送到了一处漩涡附近。
被吸入漩涡中的后果就是不但的被拉扯着朝着水底下降,以他现在的体力连游动都困难,更别说是脱离这片漩涡,他的头已经被转的发晕,但是宁云晋却一直硬撑着睁开眼睛,望着天空的方向。
都说人死之前会有什么闪回,将人生经历一一过目,可即使是这第三回宁云晋也没有那样的神奇过程,他只觉得心情异常的平静。
一缕阳光映射进河底,由于缺氧过多宁云晋已经渐渐的失去了意志,他只是模模糊糊地想着,似乎今天是个好天气呢,只希望自己的死不要让家里人伤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