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留着个山羊胡子。这两个人,一个此时应该在灵堂当孝子哭灵,另一个应该早就被太子厌弃,宁云晋却不知道他们怎么又搅合在一起,正因为这奇怪的原因,他才动了偷听的心思。
只听左师诚有些紧张地道,“你到底找我干嘛?不是说了让你别来府里。”
“我也没办法,等明后天我面过圣后就得回去,这不是急嘛!”卢文道转身指着另外那人道,“这是南边来的,他想求见太子殿下,还得让你帮忙引荐。”
“南边?”左师诚挑眉问,“你那边么?”
“不知道太子殿下上次收下的那些小玩意可还满意?”那人即使是在讨好左师诚,却也自有一番气度,“这次主子又送了一些来,还带了些南方特产的小米……。”
左师诚显然知道所谓的小玩意是什么,“你家主子想找太子是?”
那人连忙道,“主子听说太子殿下现在负责仓储之事,因此有要事相商。”说着他又加了一句,“主子说了,有些东西必须亲自交给殿下。”
“要带你进宫或者请太子出宫见你可都不是容易的事……”左师诚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这样吧,明天太子应该会来吊孝,我会想办法安排,不过时间可能不会太长。”
“够了。只要能见太子殿下一面,已经是我祖上烧了高香。”那人有些激动地道,接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匣子递到左师诚手里,“瞧我这记性,这是主子特地为左师公子准备的礼物,差点忘记了。”
宁云晋见左师诚打开了匣子,里面一叠银票简直闪瞎他的眼睛。左师诚只是看了一眼就将那盖子合上,满意的笑了。
他们三人不敢在这里多待,约定了明天过来的时间,便分道扬镳。
宁云晋跳下假山,望着那三人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就自己所知卢文道现在是平江知县,如果是他要引荐给鸿明的南方人,那么肯定是湖南地区的。而鸿明目前能够插得上手的,只有两湖两广福建三地的仓储新政。
看左师诚对刚刚那人还有几分礼让,这当然只是打狗也要看主人而已,那么可以肯定那个人的主人地位应该颇高,这样一来,宁云晋能够想得到的只有封疆之吏了。
总督、仓储、送礼……直到回到宫里休息,宁云晋还没想出来这三者之间的关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对这事却非常在意,总觉得会是一桩影响十分重大的事情。
文禛过来找他的时候,就看到宁云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似乎有些烦躁。
“怎么,去左师家一趟怎么弄得这么困扰?”
宁云晋翻身坐起来,抱着被子问道,“和左师家没关系。对了,平江知县来京里干嘛的?”
记忆力超群的好处就是都不用多想立刻就能将事情联系起来,文禛道,“平江知县?卢文道?你今天碰到他了么?难不成你还记恨着那次的事?”
“那么一点小矛盾,像我心胸这么宽广的汉子哪会还记得!”宁云晋故作豪迈地道,“快说,到底他来干嘛的!”
你要是心胸宽广那还真没有小心眼的人了!
文禛忍住没将心里的吐槽说出来,解释道,“自然是来要钱的。洞庭一带已经连续水涝受灾三四年了,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霍全贵派他来的。听说他爷爷身体不太好,也算是成了他一片孝心。”
作者有话要说:霍全贵正是如今的湖广总督,也是宁云亭曾经的好友霍锦闵的爷爷。当年宁云晋不想大哥和那霍锦闵交好,除了那人的人品不好之外,更是因为他清楚霍家会卷进一场抄家灭门之祸的官司……
一想起那起官司,他突然眼睛瞪得浑圆,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文禛看他的表情实在是凝重,不由得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如果他没记错,那个案子起码还要晚上两年才会爆发出来。可是想到那些受苦的百姓,宁云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提前将他曝露,他望向文禛道,“水涝的事你确认过吗?就算近些年的年景不好,也不可能连连大涝影响收成吧!?”
文禛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还是解释道,“湖南一带那些官员上的密折都有提到过内涝的事情!应该是没问题。”
虽然这么说着,最后那几个字他却说得并没有斩钉截铁,因为文禛清楚宁云晋并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
宁云晋认真地望着他,“那如果水涝的事有问题呢?”
文禛双手一捏拳,双眼冒出精光,“那就是一起惊天大案了!”
虽然文禛并不知道宁云晋的消息来源,可是他毫不怀疑宁云晋的判断,一想到湖广从上到下所有官员联合一致欺瞒天下,他顿时坐立不安起来,再也没有心思想那些旖旎的事情。
他站起身摸了摸宁云晋的头道,“这事朕会去查证的。”
见他转身离开,还给自己带上了房门,宁云晋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可怜的太子要倒霉了。
PS:今天有点累只码出这么多,先补550字给大家,明天再补500,么么哒。接下来是喜闻乐见的身份曝光,我要好好整理一下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