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为哪位公主来求情。”秦穆公开门见山的第一句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为别的公主求情,谁为我求情?我的眼中落下一滴泪来,“既不同路,何必勉强?”望着这个我叫了近三个月的父王,我心里忽然涌过不舍。他不说话了,锐利的眼睛中蓦然流出一缕忧伤,“怀儿就是心地善良,只可惜……来,陪父王下盘棋,以后怕是再难得有机会了。”一滴泪淡淡地涌出他的眼眶,立刻被他不着痕迹地泯掉了。可是我依然看见了,我的泪再也无法抑制,大颗地滚落下来,“父王!”
“下棋吧。”他挥挥袍袖,阻止我说下去。他的双眼微红,强自撑着不肯再落泪。是的,他除了是我的父王,还是这个国家的君主,他再舍不得我,也不得不为江山社稷考虑。我不再多说什么,任泪眼婆娑,如风中的百合。
“怀儿,你赢了。”秦穆公扔掉手中的黑子,长喟一声。
我凝视着手中的白子,这一子固然让我赢了这盘棋,可是却不能改变我既定的命运,赢了又有何意?我把白子紧紧地拽进手掌心,“这个就赏给孩儿吧。”秦穆公又是一叹,“你那个丫鬟不错,叫郑王爷认了,你也多个伴。”
什么?我浑身一震,猛抬起头来。秦穆公已经转头看向窗棂的某个地方,“别抗拒,怀儿,要想获得先机,先屈后伸。”
回公主府的路上,我心里掀起了巨涛骇浪,一定是重耳那边提出了要求,父王才会注意到我有那么个丫鬟。我的脸色大变,难道,这竟是重耳娶我的条件?一个丫鬟!
“坠儿,我想请郑王妃把你认了,陪我嫁过去,你看怎样?”我斜瞟眼坠儿,心里有些酸酸的,不是滋味。
坠儿先是一呆,继而雀跃起来,“好啊!”似乎感觉到自己答得太快了,她的一张粉脸胀得通红,“我,我的意思是能一直陪着公主,实在太好了。”她的双颊绯红,整个人因为这意外的惊喜变得格外精神,那双眼更是透出股神采来。我瞧在眼里,忽然感到很不安,可是父王已经开口,我就是再觉得不安也得去郑王府把这事办成了。
郑王府的门前并不像其他王府那样冷冷清清,相反在距府门约十来步的地方还有小摊小贩在叫卖,这让我感到纳闷的同时,不得不重新看待郑王府。
鱼儿正待上前叫门,“哐当”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你来了,”郑骁身着一袭月牙白长衫,背负着手望向我,“我还以为尊贵的怀嬴公主怎么都不可能踏进这扇大门。”
这话真是难听之至,不是王命在身,我铁定扭头就走。“王妃在府里吗?本公主有事相商。”如果他不是大笨猪,就该知道我所谓的有事肯定跟他妹妹郑嫦玉有关。果然,他暴睁下眼睛,急忙反问道:“你找我母亲?是为了三妹的事吧?”他若有所思地望了我小半盏茶功夫,望得我都后悔不该来这趟。“哎,你自己都……”他恭敬地让到一边,“请,里面请!我这就派人去后堂请我母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