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躺在地上的人影忽然爬起来,转身看向苏槿。
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头发乱蓬蓬的像是盖在脑袋上,有些黑乎乎的小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定定的望着苏槿。
“木堇,真的是你么。”男孩声音有些颤抖。
苏槿点点头,男孩忽然跑过来伸出手,像是要抱住苏槿。
苏槿还没什么反应,倒是红杏吓了一跳,忍不住叫了一声。
男孩被这一叫似乎惊醒,他有些尴尬的放下手搓了搓,头也垂下了“我手脏,忘记了,你现在是夏王府的丫鬟了。”然后又抬头瞅了一眼苏槿“你穿这个真好看。”
苏槿心里莫名的涌出一股感动,她牵起男孩的手“你永远都不脏。”
米粒这才抬头,看着苏槿一脸真挚的表情,他忽然湿了眼眶,又想起原来苏姨的教导,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硬生生的憋回去即将流出来的泪水。
米粒抽了抽鼻子,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可以坐的地方,他有些尴尬的看着苏槿和红杏。
红杏被他那模样逗乐了,噗嗤笑了出来“不要紧的,苏槿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米粒挠挠头,跟着傻笑。
三人在郊外随便找了个茶铺叙话。
原来苏槿并非京城人,她母亲带她来京城没多久就生病了,变卖了家里所有的东西还是不够汤药钱,苏槿就开始上街乞讨,就这样认识了米粒。
米粒是个孤儿,之前那个乞丐大家都叫他杨pi/子。
杨pi/子喜欢赌博,还有点hao/色,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原来他有个破茅屋,让米粒每个月交给他一定的房租,准许米粒在茅屋里睡觉。
米粒和苏槿关系很好,他一直把她当做妹妹一般看待,自己要的钱和吃的总是分一大半给苏槿。
苏槿随了她母亲的姓氏,没人知道为什么,但是街坊邻居看苏母的眼神都是怪异的。一个女人带着个跟着自己姓的孩子,一定不是什么好女人。
不过这些在米粒看来有什么要紧,苏妈妈是好人,苏槿又是个可爱的妹妹,姓什么很重要么,像自己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只是苏母的病越来越严重,后面房租也交不起了,房东将她们母女赶了出来。
街坊都不愿意收留一个病人,谁知道她传不传染,何况又是那样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
苏氏母女迫不得已住进了破庙。
杨pi/子终于把茅屋也输了出去,他带着米粒也打算住进破庙,当看到苏母的时候,杨pi/子色心大起,欲图不轨,米粒和苏槿一起和他厮打,折腾了半天,最后弄的两败俱伤他才罢休。
“哼,等到时候……”杨pi/子当时朝苏槿阴险的笑笑。
米粒感觉不好,偷偷跟踪杨pi/子,发现他去qing/楼找那里的lao/鸨,想将苏槿卖到qing/楼去。
苏母的病更严重了。
苏槿决定将最后一个值钱的东西当掉,据说是母亲给的关于她父亲的玉佩。
结果苏槿去的刚好是夏王府的产业,碰到了去查看账本的夏王府二少爷。
二少爷怜悯,欲将苏槿带回府,苏槿带着二少爷回到破庙的时候,苏母已经撒手人寰了。
为了避免被卖,苏槿跟着夏启晨回了夏王府。
“那日你离开后没多久,杨pi/子就带着几个人来了,见你不在,那些人把杨pi/子揍了一顿,所以他一直记恨你。”米粒说完看到苏槿红红的眼眶,知道又让她想起了伤心事,一时有些内疚“你别哭,都是我不好。”
苏槿的心中满是苦涩,她在套米粒话的时候就感觉到身世必然苦楚,只是没想到如此感同身受,她仿佛看见了小小的苏槿在街边乞讨,为了母亲和杨pi/子撕扯的样子。
红杏早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她揉揉红红的鼻子,拉着苏槿的手“苏妹妹,你别难过了,以后我娘就是你娘。”
苏槿没说话,只是握紧了红杏的手。有些时候,感动是说不出口的。
“我去求求二少爷,让你也在府里做事吧。”红杏想起还有一个米粒。
米粒瞪大了眼睛,能去王府做事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虽然不一定能成,但是红杏这么说就是有机会的。
“前几日我还听墨玉说府里少几个小厮呢。”红杏看着米粒不可置信的模样笑了笑。
苏槿却暗暗皱了眉,自己已经和夏启正做了交易,现在来看目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若米粒跟了夏启晨,以后会不会有反目的一天呢。
她清楚的知道,米粒这样的人,最是容易感恩,曾经苏母待他几分亲近,他就一直把苏槿当做放在心尖的亲妹妹来对待。若他死心塌地跟着夏启晨……
“要不还是跟着少爷我吧,我比启晨那小子可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