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中的一样,干脆,果断,从不拖泥带水。陈杰也不上前与杨经理说话,他帮着李建华将他的老弟扶上车,候耀华看见杨经理过来,便站起身,走过来,想和杨经理说两句,杨经理冲他摆摆手道:“什么都不要说,先将伤者送到市人民医院去要紧。”
候耀华窝在自己的办公室,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局势搞到如今这个地步,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也许是他太在意主任这个位子了,他一直在巩固这个位子,生怕失去这个位子,才形成了今天的这个局面。他现在才清楚,自己是真的无德无能,要是自己真的有本事,像陈杰那样轻描淡写地就将那一道裂纹解决好,职工也不会拖到加晚班,不加晚班李建军的手也不会被冲掉,公司给的任务早就完成了,真的是自己无能呀!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是他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大凡平庸的人总是不肯承认自己平庸,没有能力的人总说自己能力卓越一般,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想到还是如何把这个责任分担出去,给自己找一个替罪羊……这个责任由谁去承担?他在心里衡量着,由李建华来承担,李建华现在心情不好,自己的亲弟弟一瞬之间残废了,要是再去惹他,保不准会跟他拚命,何况他还跟自己狼狈为奸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患难之交了,要是惹急了他,自己这点丑事也会被宣扬出去,那才真的是屎不臭自己搅起臭,不成。还是让陈杰来做替罪羊吧!谁叫他这几年活该倒霉的呢?自从去年那件宾馆嫖娼的事情发生,陈杰就以经声名狼藉了,他从杨经理的准女婿,到被杨家遂出门外,从一个车间主任的候选人,到一个车间闲置的技术员。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他都是倒霉到家,这么样一个倒霉蛋,不把责任往他身上推,恐怕杨经理也不同意。候耀华正思量着,跃飞走进他的办公室,对候耀华说道:“候主任,杨经理和技安处的领导都来了,在冲压班等着你。要你下去。”
“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候耀华不敢怠慢,站起身,边走边问。
“杨经理和郑书记都来了,还有技安处的三个干部,一共五个人。”跃飞答道。
候耀华加快脚步,生怕慢了会被杨经理责骂,他一下楼,便看见杨经理和他们在出事的那台冲床边指指点点,在说着什么?他,几乎是小跑过去的,边跑还边从口袋里掏出‘白沙’烟,这时杨经理抬起头,见到了他,招呼道:“候经理,你过来,李建军是不是在这台冲床上出的事?”
候耀华跑过来,有一点出气不成,他忙着给每人递上一只烟之后才陪着笑脸说道:“是的。”
“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杨经理的眼睛很犀利,像要看透他的心似的。
候耀华站在那儿,心里有一点点慌张,不过对于回答这种问题,冲压车间的主任,向来是有一种欺上瞒下的说法的。虽然有一点心慌,但他还是随口答道:“冲床电器由于老化,引起冲床连发,在工人防不胜防的情况下而导致的安全事故。”
“你将冲床启动,操作一下,看是不是冲床连发?”一个技安处的干部说道。
“好的。”候耀华应道,走近冲床,手指点动冲床启动器,冲床立即启动起来,发出一种刺耳的声音,候耀华站在冲床边,脚踩脚踏板,连踩百余下,冲床的档板都能很极时的复位。电磁铁也相当正常,没有发生连发现象。那技安处的干部在一旁说道:“这冲床很正常,哪来的连发现象。”候耀华听了,脸上一阵的不自在,从昨天夜晚到现在,他关心的根本不是这安全事故是如何发生的,他一直在考虑的是如何把这责任推给谁。冲床打不打连发,他根本就没来试过。现在遭到这技安处的干部这一问,脸上不由得有一点发烧。不过他应付这样的问题的确不是第一回,转机也不算不快,他继续说谎道:“这冲床的连发,不是一脚或二脚或是百脚千脚就能试出来的,有时几万次来那么一下连发,生产工人就倒霉了。”
“就算这冲床打连发,可是这模具这么小,产品那么大,生产工人的手根本就进不到模具内,就是打连发,李建军的手也不会被冲掉四个手指头,如非是操作不当,或是生产工人思想不集中,才酿成了这么大的生产安全事故。”
“这……”候耀华一时语塞,心中暗暗骂道:“他妈的,这两天不知道闯了什么鬼,真是霉透了,在这节骨眼上,正来了一个内行,想打一个马虎眼都不行,看样子自己的气数难道真的尽了?”
“去把所有有关的人员都喊来,包括冲压班的所有职工。”杨经理的声音很严厉,语气很坚决:“立即给我召开安全事故分析会议,我到要看看这事故到底是属于设备老化,还是生产工人操作不当,或是你候耀华的管理不到位!”
“是。”候耀华答道,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