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精良,更像是手缝出来的,而不是机器。
“小晴,一孕傻三年,你傻的可不轻现在哪还有手缝的衣服”郞琪见我挺喜欢这件小男孩的衣服,就说送给我了。
也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关系,下午的时候,我变得特别的困,跟郞琪说了一声,便拿着小衣服回楼上睡觉了。
刚躺在床上,我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一阵杂乱的声音。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太阳已经落山了,余晖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如血的红。身下软软的,混合着血腥气味的草香扑鼻。我从地上爬起来,被眼前景象吓得险些叫出声来
不远处,背对我站着一个男人,一袭赤红长袍,宽肩窄腰,腰系白玉带,后腰别着一只玉毛笔。身姿修长挺拔,如墨的黑发没有挽起,随风在空中肆意飞舞。他的头发是纯色的黑,连残阳都无法给他的发镀上颜色,正是这样浓重的黑,越发衬显出他一袭红袍,红得刺目妖冶。
男人手里提着一把剑,傲然站立于如血的残阳里。剑锋染血,鲜血顺着剑锋不断的滴在泥土里。男人身前是尸体堆成的小山,人们脸上还保持着死前惊恐的表情。
我注意看了一下身处的环境,这是一个小村子,坐落在半山腰,房屋都是简单的木板搭建的,该是一个隐在山里的小山村。再看那些尸体,他们穿的都是粗布麻衣,被血染过的皮肤黝黑,应该是这座山村里生活的山民。
这个背影我并不陌生,是胡五爷但此时他再不是我在地狱看到的战神,而更像是一个杀人狂魔
我害怕的向后退了退。
胡五爷察觉到我醒了,微微侧身看向我,山边残阳在他身后形成一个巨大圆盘。他站在一片血色之中,微蹙着眉头,神情悲伤,猩红色眸子含着一层水雾,泪珠从他脸颊悄无声息的滚落,滴在他脚边的青草上,炸开。
我心头一紧,悲伤被传染了似的。我忍住大哭的冲动,心疼又畏惧的看着他,“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胡五爷看着我,该是妖冶无双的狐狸眼,此时却闪着悲悯的光。许久,他才开口“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我哭吼道,心尖都跟着疼,疼得我眼泪控制不住的向下滚。
“是我杀的。”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为了让你活着。”
“弑杀成魔,你会因为这个成不了仙的”
“我自愿的”
“你喜欢我吗”话一问出口,我就慌了,我大喊,“我不想知道答案,求求你不要告诉我。”
胡五爷唇角扬起一抹笑,笑得有些凄凉,“娘子,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的”我脱口而出,唯有这个问题,我不想,更不敢听他的真心话。
“我不喜欢你。”
我心像被刺了一千根针,疼得窒息,我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胡五爷不应该在白家么,就算我要死了,守在我身边的不应该是白楚恒么还是说,此时白家已经被灭门了
我一股脑问了一堆,胡五爷却看着我不说话了。
我迫切想知道所有的答案,抬脚冲向他,跑出去了两步才发现,我竟是没有腿的确切的说,我的腿是消失了的。
我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手,手也正在逐渐的消失。
我心咯噔一下,我死了,我现在是魂魄状态,而我正在灰飞烟灭
脸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倏地,睁开双眼。
胡五爷放大的狐狸脸在我眼前,他站在我身上,举着一只狐狸爪,刚刚应该是他打得我。
我摸了摸火辣辣的脸,一手的泪水,我竟已是泪流满面。
胡五爷见我醒了,从我身上跳到床上,“小娘子,你怎么了”
我侧目看他,想到梦里的场景,心里又是一阵生疼。我学着梦里胡五爷的口吻,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胡五爷愣了一下,稍后移开目光不看我,“小娘子,你睡迷糊了吧,什么真话假话,爷问你,这件衣服哪里来的”
胡五爷狐狸爪踩着小男孩的那件衣服。
衣服已经被撕碎了,露出夹在中间的一层黄色衬子,衬子上画满了复杂的符咒。胡五爷说,这是阴阳家的人送来的东西,我刚刚做得噩梦,也是我拿着这个小衣服的原因。如果不是他叫醒我,我就会在梦里死掉,现实里也会跟着死的。
胡五爷多精明,他不着痕迹的扯开我问他的话题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我决定不放过他,我觉得事情不可能像他说的那么简单,那个梦太真实了,梦里的心疼是真的,感情也是真的。如果没有这么真实的感受,我也许不会这么迫切的想知道,上一世我们究竟有什么样的恩怨。
我答应白楚恒不再问千年前的事情,但那是对白家,现在我问我与胡五爷之间的关系,总可以吧
我抱起胡五爷,不让他逃。
“胡五爷,我让你吸血,但你要告诉我实话,上一世,我跟你到底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