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口叫声我爸,才发现自己的嘴唇都已经干裂了,说话特别疼而且声音特别的嘶哑。
我爸坐在我的旁边,干枯而有力气的手掌握着我的手说道:“孩子,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从小到大,我爸对待我都是一副严父的面孔,没有说是因为我是男孩子而对我好一点。无论我吃了多大的苦受了多大的罪,我爸最多也就是派人送点补品给我,其他的不会有什么表示。这一次我爸这么和蔼可亲还真是让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勉强的笑笑,说道:“我爸,你放心,我可是命很硬的人,我不会有事的。您老想想,我还没娶媳妇养娃娃尼,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嗝屁的。”
我爸本来是很担心我的,估计也听赵飞霆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看我这一副笑嘻嘻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被我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我爸用手杖敲敲地板,呵斥道:“没个正型,刚活过来就给老子嘻皮笑脸的。看样子,你是好的差不多了,正好,明天你在休息最后一天,后天就给我去谈一桩生意去。”说完,我爸就甩手走了。
我哀嚎了一句,心想道:“不会吧,我高烧才好,我爸就忍心把我赶到交易场上去,这也太残忍了吧。”
可是抱怨归抱怨,事情该做还是得正儿八经的做。
几天的生意谈下来,跟我前几天生病也有的一拼,真的是又忙又累。中国谈生意也就是拼酒,酒喝了多少就说明交情有多少,其他的什么也不管。这几天总是觥筹交错,倒是让我有几分怀念去庆枝时的简单生活了。
虽然旅途比较无聊单调,但是总好过每天和别人喝酒谈生意,真的是把我累的不行。我很想在装死几天,可又怕道行太浅被我爸识破,那到时候,又是一顿板子。
我不想装死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我有点担心我爸的身体,这次从庆枝回来,我发现周氏一门有些人事变动,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得上是人员大换血。
有些老的面孔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新的面孔。我有时候总是在想,是不是我爸这一次故意把我和周墨墨支开,想让我们远离风险,自己一个人承受巨大的压力。
并且,通过这几天的多方谈判,我才发现了许多的问题。
在以前,周氏一门虽然说是有过一段没落的时候,但好在我爸和他的兄弟们都是狠角色,把周氏一门又重新的振作了起来。经过我爸的数十年精心的经营,周氏一门的名望比起当年的辉煌阶段是有过之而不及,真的是风头一时无二。
但是近几年了,特别是最近的一段时间,周氏一门的一些生意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冲击。有的是行业自身的性质所致,有的却是有人故意为之。
周氏一门的绝大多数生意是来源自盘口和摊位,而最近这些地方都不太平,就我自己都发现有好几次有人蓄意挑衅。
我天生除了好奇心重一点之外,其他的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我爸曾经说我是个不能干大事的人,我承认,我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比较平和懒散的家伙。
我这个人一向是得过且过,身上没有那种大哥大的霸气,所以我也没有头脑经营整个周氏一门。相比较之下,我还真觉得赵飞霆比我和周墨墨都适合管理周氏一门,我是不爱那些打打杀杀,每天过点小日子就好。周墨墨那家伙更不行,像个娘们唧唧的,而且被保护的太好,所以现在一点苦都吃不了,周氏一门要是他当家,衰败的更加快。
我很想把这些话跟我爸说说,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我说了,就是害了赵飞霆。我爸把周氏一门当作命根子一样看待,不会允许外姓人管理周氏一门,这样子的话会让我爸觉得无法见周氏一门的列祖列宗。
这一天,我刚处理完一档子小事之后,返回到周氏一门老宅吃饭。吃完饭,我爸把我叫到书房里,跟我谈谈周氏一门的生意。
我给我爸禀告:“我爸,最近湖西有几个小喽喽们组织的小队伍不知道放了什么邪性,总是在我们的地盘上撒泼打滚,已经被我处理掉几批了。”
我爸看着我给他的报告,摘下老花眼镜说道:“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我想了一会,小心翼翼的试探说道:“这次我从庆枝回来,总觉得家里发生过什么大事情,几位老黑叔伯也都不见了踪影。我爸,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我爸赞赏的看了我一眼,指着窗外说道:“现在的周氏一门就像花园内的那处狗棚一样,四面楚歌,受到了许多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