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河边的树荫之中,立着两个人。
苏淳坐在轮椅上,轻轻摇着羽扇。
这天气真是闷热的很,明月取出丝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你说他会不会来?我都告诉他了,今晚会行动。”
苏淳微弯唇角,自信的说:“一定会来。”
“你的伤好了吗?”想起那日擦药的事,明月的脸上仍然有些不自然,将眼睛转向河面。
苏淳微微一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若是知道你会帮我擦药,我定然多伤一点地方。”
“你……”明月半喜半嗔,喜的是他的伤好了,嗔的是他居然还有心思拿那天的事嘲笑她。
正要说什么,却听到苏淳说:“他来了。”
一个不情愿的黑影出现在两人面前,站在他们跟前的正是漠子枭。
乌黑的头发如瀑般披散在肩头,乌发之间浓眉星眸,月光之下的容颜更加动人,身上样式怪异的白衣十分招眼,露出了半边胳膊,就像西藏的喇嘛僧一样。
明月掩唇笑道:“子枭,你穿成这样是要去跳大神吗?”
漠子枭恼火的看着苏淳:“还不是他让我穿成这样的!说什么那个妖婆的初恋情人就是这个打扮,要让她睹衣思人!”
明月笑的肚子都快痛了,手指着苏淳笑道:“你和那妖婆很熟啊,居然连她的初恋情人都认得?!”
苏淳微微摇头,笑答:“算是见过。”
明月一愣,他还真是绝世天师,怎么天下的事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啊。
“现在我要做什么?”漠子枭气呼呼的说。他可是堂堂皇子,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还要伪装成千年老妖精的初恋情人,吐血啊。
“你只需要在河边坐着,看着月亮就行了。”苏淳说。
漠子枭半信半疑,果真到了河边坐在月光下,仿佛一座雪白的雕塑,美的不可方物。
明月和苏淳躲到了树林的暗处,这时,苏淳从袖中取出一枚白玉萧。
低沉而哀婉的箫声响起,荡漾在夜空之中,听之令人感伤。
听到这箫声,明月不觉多看了苏淳几眼,那晚的吹箫人果然是他啊。
随着箫声,不知从哪里起了一阵歌声,随风飘飘渺渺,哀婉动人。
“杳杳飞花,散落天涯,
让那些白骨,别忘了回家……
清明灞上,牧笛悠扬,
催行人断肠,又泪如雨下……
浅浅池塘,锦鲤成双,
风缠绵着刮,听一夜落花……
生死茫茫,雪衣如华,
伶仃的白发,梳弄着牵挂……
谁在哭啊哭伤了城墙,
谁在笑啊触目的苍凉,
谁的眼啊嘲笑这浮华,
谁安静地不用再说话,
流云流走我指间的沙……”
漠子枭愣住,这歌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身后似有人来,他回头望去,只见风中,一袭火红翻飞了衣袖,翻卷着宽阔的裙摆,她袅袅然走来,轻唱着哀婉的殇曲,带着满眼的哀伤……
她是谁?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定定的望着他,一双明秀的眼眸仿佛要溢出水来。
风吹拂着血红的面纱,间或露出那绝色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