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郑国赶出来,居然来要我们的强!老子跟他们拼了!”
有些性情暴躁的汉子恨不得马上操起菜刀,跟那些夺了大兴城的巫家人拼个你死我活。
“你省省吧!其实巫家人才有多少人?你难道看不出来?是咱们这城的那些官老爷贪生怕死,将城早早地献了出去。那些不肯投降献城的官儿已经被他们杀了,人头都挂在城墙上了!”有人比较冷静,不肯马上冲出去。
确实,他们大兴城,本来不应该破的那么快。
甚至都没有经过任何血战,他们的城门就被那些官员给打开了,将好好一座城献给了来犯的南郑国巫家人。
“听说是谢副相亲自带兵来攻城。这些早早投降的官儿想必裤子都吓尿了。哼!早知道不那么早放弃,说不定还能跟咱们的人里应外合。如今可好……”有人冷哼,“这些出卖我们的叛国官儿不杀个精光,我孙老二第一个不服气!”
“可是谢副相只是文官,就算是状元郎,可是不会打战也枉然。”有人对谢东篱的军事才能有所怀疑。
“说得也是。不过听说唐安侯府的老侯爷唐大将军这一次是先锋将军,应该错不了。”
大家私下里议论得热火朝天,大兴城多少人家里油灯蜡烛亮了一夜,兴奋得睡不着觉。
巫家人听说昨夜东元国军士放了孔明灯进城,气得大骂东元国人狡猾,尽知道来虚的,有种跟他们单挑!
巫家大房的两个庶子披挂上阵,从大兴城里冲出来,来到东元国军士扎营的阵前叫骂。
谢东篱此时刚好带着将领正在巡查东元国军士的帐篷营地。
“元帅,对方出城叫阵了!咱们要不要派人跟他们打?”阿顺听见那些叫骂,很是手痒,忙带了人过来回报。
谢东篱抬眼看了看,冷峻说道:“不用打,乱箭射死在阵前。”
“啥?!”阿顺惊呆了。
唐谦也觉得有些不妥,“元帅,自古以来,两军交战,都是各派先锋打头阵,于马下拼杀。”他以为是谢东篱不懂军事,不敢跟对方直接拼杀,所以又自告奋勇说道:“末将愿打头阵。”
谢东篱摇摇头,一字一句地道:“乱箭射死,你没听见我的话吗?”
唐谦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辩解,应了一声:“遵命!”很快来到阵前,命弓箭手准备,一百支羽箭飞了出去,将巫家大房的两个庶子扎得如同刺猬。从马上摔了下来。
这边东元国军士一哄而上,将这两个倒霉蛋拖了回来。
谢东篱走了过来,看了看这两人的死状。对唐谦道:“唐将军请看,这两人是巫家人,身上带蛊。不管你派谁跟他们正面搏杀,都会被下蛊。”
“啊?!”唐谦惊出一身冷汗,“这么厉害?!南郑国的大巫不是死了吗?怎么巫家人也会下蛊?!”
“南郑国的苗人都会下蛊,何况巫家人?只不过他们的蛊没有大巫厉害而已。”谢东篱淡淡地道,“但是对我们来说。他们的那些蛊就够厉害了。对于这些巫家人,要严加防范,不能跟他们有任何身体接触。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短兵相接,能用弓箭远程射杀最好。”
比如这两人,本来就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出城叫阵。
哪怕他们输了,也能给跟他们交手的人种上蛊。
而这被种了蛊的人回到东元国营地。就成了他们的耳目和内奸。
唐谦这时对谢东篱心服口服。忙拱手应是,将谢东篱的话传达下去。
东元国的军士更加警惕,轻易不肯跟南郑国的巫家人交手。
总之,能用弓箭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
盈袖带着皇后齐雪筠坐着骡车,于十日后终于来到离大兴城不远的地方。
她们中午的时候停下来在一处食肆打尖,吃完饭,盈袖问那食肆的人,“请问这位小哥。大兴城离这里还有多远?”
那小二道:“还有五里多把。”他抬手指了指前面的一处影影绰绰的村落,“那里是洪家村。从京城来的天兵元帅行辕就设在那里。”
这里的人把从东元国京城来的右军称为“天兵”。
盈袖心里一喜,总算是快要到了。
这一路风尘仆仆,骡车颠得她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站在她旁边的皇后齐雪筠心里一沉。
居然是带她来大兴城!
这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难道她是南郑国人?
不行,她一定得想法将信送出去,让人知道她在这里!
这一路上,她们也遇到几处盘查的关卡。
皇后齐雪筠和盈袖都心知肚明,这些人是在偷偷摸摸寻找皇后。
但是盈袖不做声,齐雪筠被她弄哑了说不出话,所以就算她们俩从那些人眼皮子底下过,那些人愣是没有认出来。
皇后齐雪筠心里又怒又气,但是不敢做太多小动作。
上一次她不过对一个老掌柜动了动心思,想迷惑他,让他给她送信,结果就被盈袖狠狠打击了一顿。
后来她就安分守己了,直到来了这里。
齐雪筠想,也许是再试一试的时候。
吃午饭的时候,她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盯着那些打尖过路的商人不断抛媚眼,但是那些人只是斜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就走了,根本无人搭理她。
齐雪筠心头大急,连饭都吃不下去。
盈袖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也很是诧异。
等两人上了骡车,盈袖将一面小镜子从包袱里拿出来,递到齐雪筠面前,“你照照镜子好不好?以后别再给我丢人现眼了。”
齐雪筠一怔,拿起镜子看了看,顿时如同被雷劈一样,将手里的镜子往外一扔,捂着脸朝车里翻滚进去!
盈袖飞身跃起,接住被齐雪筠扔了的镜子,恼道:“我就这一面镜子!你敢扔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好在齐雪筠不能说话,不然她能把盈袖给嚎死。
一想到镜子里那老妇的嘴脸,齐雪筠就不想活了,眼泪簌簌往下流。
怪不得一路行来没有人认得她是皇后娘娘!
怪不得无论她怎样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也没男人上勾!
就她这幅模样,眼角的鱼尾纹可以夹得死蚊子了,脸上的皮肤经过这么多天的餐风露宿,变得更加黑黄干燥,斑点满脸,头发更是花白不堪。
齐雪筠伸出自己的手,看着那如同枯柴般的手背,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就在齐雪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时候,盈袖在车前幽幽地道:“真是奇了怪了,你出嫁前是北齐国的公主,出嫁后是东元国的皇后,可你这一路行来想的招儿,都跟窑子里的花娘似的,除了勾引男人,还是勾引男人,哪有丝毫大家闺秀的范儿?到底是谁教你的?”
齐雪筠这一路行来的做派,让盈袖想到一个人:她以前的继母,北齐锦衣卫的间者张兰莺。
齐雪筠在车里听见,全身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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