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电话里突然传来了喊声:“徐颖!这么菜啊?才喝几杯就吐啦?”
“放屁!”徐颖的狂笑声传了出来,“你以为老娘像你这孙子这么废物?”说完,电话里声音又嘈杂了起来,秦子歌听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后,秦子歌思考着徐颖的话。少一点,暴露一点,那是什么样呢?会有效果吗?不过以徐颖的经验,也许她是对的。她思来想去,愈发睡不着觉,于是干脆起身,翻箱倒柜找起衣服来。基本确定明天的着装后,她才再度回到床上心满意足却又惴惴不安地睡去。
第二天早晨秦子歌醒得很早,上班一周以来,早起已经逐渐成为了她的习惯。唯一不同的是,平曰睡醒后,就要忙着收拾行装上班了。而今天睡醒后还可以躺在床上继续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
躺在床上的秦子歌还在回忆着昨晚徐颖对自己说的话,她又看了看搭在椅子上的准备好的衣物,真要这样做吗?她在心里问自己。
劲风卷着树叶拍打着窗户,发出了“哐哐”的声响,似乎非要把赖在床上不起的秦子歌叫起来。秦子歌终于抻了个懒腰,坐起了身,向外看去。玻璃上已经蒙上了厚厚一层水汽,看不清外面的景象,不过能感觉到十分阴暗。这不是一个好天气。
她看了看时间,觉得还早,于是又躺倒在床上,凝望着天花板发呆。直到卫生间的门响动了一下,她才再度起了床。卫生间的门再次响动后,她起身走出了房间。
走出卫生间的是林莉,她睡眼惺忪地看着秦子歌道:“子歌,大周曰的还不睡个懒觉?”
“嗯,睡不着。”秦子歌笑了笑,走进了卫生间。
洗漱完毕后,秦子歌回到房间,看了看搭在椅子上的那些衣物,又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迟疑了一会后,拿起了衣物。
这是一套夏天的衣物,白色的吊带背心,灰色的百褶制服短裙,唯一和夏天不同的是,秦子歌在背心外面套上了一件将将能盖住短裙的黑色露肩大毛衣。从外面看去,只能看到毛衣下摆下露出两条修长白皙的大腿。秦子歌本想穿上底裤,再蹬上一双小靴子,可一想到徐颖的告诫——“穿得少一点儿”,她就将本已找出的底裤和靴子扔到了一边,只套上了几乎没有厚度也保存不了温度的长筒丝袜,然后穿上了一双露脚背的坡跟小船鞋。
穿着妥当后,秦子歌松了一口气,给冯家国打了一个电话。
“喂?你起床了吗?”
“早起了,等你的电话呢。”冯家国笑道。
“那我去找你吧。”
“不用,还是我去找你吧。”
“不嘛,我去找你。”秦子歌撒娇道。
“这样吧,”冯家国想了想说,“谁找谁都耽误时间,我们还是约个地方见面吧。”
“嗯,也好。”秦子歌说,“那就西单商场的门口吧。”
“好。”冯家国说,“记得多穿衣服,天气很冷。”
“好,一会儿见。”秦子歌说完,挂断了电话,抬眼看了看外面。阴沉感似乎加剧了,偶尔会有一条条黑色丝线瞬间掠过眼前。是风?还是风吹起的沙粒或叶子?这使她没出家门就打了个寒颤。不过已经穿好了衣物,她不想再换下来,而且这衣物是为了冯家国穿的,但愿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秦子歌想着,拿起背包,走出了门。
刚出门,她就感受到了劲风的猛烈,她一手按住了裙子的下摆,生怕走光,另一手环抱着肩膀,站在楼门口,却踌躇不前。
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傻了?秦子歌瑟瑟发抖地想。不过她又不甘心地抬眼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空,自我安慰道,也许因为是早晨,所以才冷,到了中午有了阳光,温度就会回升了。于是她咬紧牙关,忍着刺透毛衣的寒风,忍着腿上刺骨的寒冷,走出了楼门。
秦子歌本想往公交车站走,可走了几步后,直觉得风从衣领和裙下生猛地灌进了自己的身体,使她从头到脚冷得发麻,早上没吃早饭的空腹感更使这种寒冷加倍。她忙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一头钻了进去。
“西……西单商场。”秦子歌勉强说完地址,便在后排座缩成一团了。
“小妹妹,不冷么?”司机从镜子里看了看她,打开了暖风。车子行驶了一会后,秦子歌缓解了过来,感激地看了司机一眼。可好景不长,下了车后,又是一阵彻头彻尾的寒冷。
秦子歌忙跑进商场里。人来人往的商场中,不乏穿着暴露姓感的同龄人,却似乎都不畏寒冷,并不像她那样蜷缩。几个小伙子的目光投射在她的大腿上,甚至还有一个帅气的大男孩走过来很直接地向她要电话号码,却被她拒绝了。讪讪离去的男孩遭到了同伙的讥笑。这笑声令秦子歌脸红,直觉的他们也在嘲笑自己。不过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商场开了暖风,不一会儿,她又觉得浑身燥热起来。
等了足有半小时,冯家国才姗姗来迟,不紧不慢地向商场走来。秦子歌忙走出商场大门,那种燥热感又被疾风瞬间吹离,身上也霎时凉得刺骨,她抱紧了双肩,强颜欢笑地看着冯家国。冯家国愣了一下,忙走上前来,充满歉意地问:“你怎么到这么早?”
“我乘出租车来的。”秦子歌笑了笑,却觉得脸被冻得僵硬。
“你应该告诉我呀,我也叫出租车就好了。”
“没关系,也不着急,我也才到了一小会儿。”
冯家国笑了笑,又低头看了看秦子歌的双腿,惊讶道:“你怎么穿这么少?”
秦子歌努力从冯家国眼镜片后的目光中寻找着什么,而且她寻找到了,是的,满是关切。不过这并不能令她很满意,因为她想寻找的不是这个,她要寻找的是刚才那个搭讪的大男孩的那种热情似火的目光。
“我不是告诉你要多穿了吗?”冯家国竟然提高了声音,有些不高兴起来,解开了自己的纽扣,脱下了风衣,披在了秦子歌的身上。
冯家国的臂膀没有戴辛粗壮,可是将衣服环绕在秦子歌身上的那一刻,还是令她心头微微颤动了一下。她抬头看了看对方,他的目光中除了责备,还有怜爱。她知道冯家国因为关心自己而生了气,她也明白了自己的做法有些幼稚,相比那些充斥的目光,眼前这个男人的目光是不是更为自己受用呢?她突然觉得很感动,老老实实地抬起胳膊,伸到了衣服袖子里。
“还冷么?”冯家国帮她将扣子一一系好后,问道。
带着冯家国体温的衣服使秦子歌觉得周身温暖。她很想哭,却忍住了,笑着摇了摇头。
冯家国也满意地笑了,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秦子歌的发丝,这是有史以来他们之间最亲昵的动作了。秦子歌红了眼睛,突然,她很想上前抱一抱他。可是冯家国却说:“那我们走吧。”
二人逛了整整一天,直到天色擦黑,冯家国才送秦子歌回家。陪着秦子歌从复印社出来,目送她走进楼门后,他便也回家了。
回到家的秦子歌觉得又累又冷,虽然这一天里多了一件衣服的庇护,可是裸露的双腿仍冻得发麻,而且行走了一天,脚踝又酸又胀,她快要支撑不住了。走进房间,她一头躺倒在床上,拉过被子围在腿上,仍觉得寒冷。不过除了上的煎熬,最令她感到失落的还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仍毫无进展。这一天来,冯家国对秦子歌挽着自己的胳膊并不介意,可是他们却几乎连手都没拉过。秦子歌曾经试图拉住他的手,可是却被他借口摸摸看模特身上的衣服是什么面料而躲开了。
他真的对自己没有感觉吗?秦子歌围着被子,揉搓着冰凉的双腿,想。
唐旭强和林莉没在家,房间里静得很,被子里逐渐温暖起来,秦子歌坐了一会儿,有点迷迷糊糊了。突然,她觉得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是莉姐吗?”她问道——因为唐旭强几乎从不擅自进她的房间的。可是进来的人却没有回答。秦子歌借着窗外朦胧的路灯灯光看去,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进来的竟然是冯家国。
“你怎么来了?”秦子歌问道。
“我来陪你。”冯家国坐在床边,一脸狡诈的笑容,不同寻常。
“你,你陪我什么?你怎么会进来的?”秦子歌想起了戴辛对自己的侵犯,不禁有些紧张,抓起被子挡在胸口前。尽管她对冯家国有好感,但是她不想在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和对方有什么纠缠。
“上次我拿到你的钥匙,就配了一把留着了,以便以后随时都能来看你。”冯家国凑上前来,说。
“你……你究竟想做什么?”秦子歌突然觉得他的确如戴辛所说的“有心计”,不禁更加害怕。
“我想做什么,你会不知打?你打扮成这样,难道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冯家国说着,将手伸进了被子里,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秦子歌觉得他的手冰凉冰凉的,吓得大喊了一声:“啊!”
冯家国的动作突然凶狠了起来,一把将被子扯开,秦子歌大吃一惊,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经除去,现在竟然着。
冯家国猛扑过来,压在了她的身上,他的手,他的衣服,他的身体,他的呼吸,他整个的人都是冰冷的。秦子歌又冷又怕,瑟瑟发抖,猛地大叫了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