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听说沈家堡堡主来了他们上官家,顿时就急得在房间里团团转。
“小姐,您不是要去淮阳王府吗?怎么不去了啊?”一旁的丫鬟看她皱着眉头不断的在房里走来走去,就像遇到什么难事了一样,于是关心的问道。
上官嫣然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又开始在房里走来走去。
那沈家堡的堡主亲自到府上来,不会是来提亲的吧?
前不久那姓沈的半夜摸到她房里来向他表白,还说要带她走,这才多久,他爹竟然亲自上门来了。
这可怎么办?
那沈家堡可不是一般的地方,那堡主更不是一般人,他如今亲自上门,爹肯定不会把他当一般人打发,搞不好对方一提亲,爹直接就答应了。
站在爹的立场上,绝对没有拒绝的理由。
怎么办?万一这婚事被他们擅自定下来了,她难道真的要嫁给那个一身黑漆漆,整日脸色都难看得要死的男人?
想到以后每日都要对着那么一个男人,光是想想,上官嫣然就忍不住的哆嗦。
干脆杀了她吧!
要不她找根绳子自尽算了……
就在上官嫣然胡思乱想之际,突然门外又来一名丫鬟,而且是上官泰院子里的人。
“大小姐,老爷说沈堡主有事要找您谈,让您同沈堡主出去一趟。”丫鬟恭敬的传达口令。
闻言,上官嫣然更是瞪大了眼,心里更乱得不行。
爹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让她去面对姓沈的吗?
因为以前有媒婆来提亲就是这样,爹会考虑她的意见,所以总会让她自己去跟媒婆说。
可是这一次……对方来头这么大,她该怎么拒绝?
若是一般人还好,得罪了就得罪了,人家也不敢说什么。可是这沈家堡堡主亲自找她谈婚事,她要是得罪了,那不是给家族惹祸么?
要不,逃?
“大小姐,沈堡主去祥瑞酒楼等着您呢,老爷让您莫要去迟了。”丫鬟见她没有行动,于是又催促道。
“哦……我这就去。”皱着眉头,上官嫣然不情不愿的应道。
在屋里收拾了一番,她才垮着脸出门。
该面对还是得面对……
能让上官嫣然去的原因,是因为祥瑞酒楼也是上官家的产业。
二楼一间精致的雅间内,沈潇早就在此等候,上官嫣然去的时候,见桌上还备好了酒菜。
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威风凛凛、一身霸气威武的中年男人,她险些都要落荒而逃。
“进来吧。”似乎是发现门口有人,沈潇脸都没侧,冷冷的开口。
“沈……沈堡主……嫣然见……见过沈堡主……。”僵硬的朝对方蹲身行了一礼,上官嫣然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结巴。
“过来。”沈潇两道剑眉微蹙,朝她射了一眼。
这阴沉冷漠的一眼,让上官嫣然脚底瞬间像是注入了一股冷风,浑身忍不住的起鸡皮疙瘩。可逃又不能逃,不得以,她只好拖着双脚,僵硬的走了过去。
“坐下。”依旧是冷冰冰的语气,带着命令的口吻,配合着那一身浑然天成的威严气息,让人根本就无法反抗。
上官嫣然连看都不敢看,更别说直视对方了。
不过她也有听话的在对面坐下,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一副‘我是大家闺女’的静雅摸样。
“听说你同千姿关系不错,对么?”沈潇也看出她的拘谨不安,但也没在意,突然出声,状似很随意的问道。
一提到沈千姿,上官嫣然肯定就有话了。赶紧抬头回道:“我跟千姿岂止关系不错,她是我爹的义女,也是我的妹妹。”
说完话,她才发现对方脸色不好看,而且这才看清对方的样貌,顿时一惊,赶紧又低下了头。
她早就知道千姿是这个人的亲闺女,可是千姿也的确是她爹的义女,这是千姿承认了的,他做何要生气?
“你同我说说,千姿平日里都喜欢做什么?”沈潇突然沉沉的问道。
闻言,上官嫣然突然惊觉起来,又抬头问道:“沈堡主,您、您问这些做何?”
沈潇面露不悦,两道剑眉突然拧了起来,“老夫看她过得可怜,想送她点东西,难道还不成?你这女子,让你说你就说,问这么多做何?”真是奇了怪了,现在的女子胆子都如此大吗?刚刚还怕他,这会儿还敢同他还嘴!
听到他说是为了讨好沈千姿,上官嫣然突然松了一口气,还忍不住拍了拍胸口。还真是自己吓自己,人家只是为了千姿来的,跟她没关系。
既然不是提亲,那她也就没必要如此拘谨难受了。
松了一口气的她抬起头来,咧开嘴角看着对面,那柔美的容颜带上了几分俏丽洒脱,笑道:“沈堡主,您是为了千姿所以才找我出来的,对么?唉,您怎么不早说呢。看我,差点都被您吓破胆了。”
“……?!”沈潇冷硬的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话?
看着桌上还有美酒,上官嫣然一双眼眸顿时闪闪发亮,问都没问一声,直接伸手端起酒壶,然后就把沈潇面前的酒杯斟满,等给自己斟满酒之后,她端起酒杯大气的朝对面举了起来,“沈堡主,为了欢迎您到我们陇南国做客,这杯酒算是嫣然敬您的,嫣然先干为敬!”
说完,她仰头,一口豪饮,酒杯瞬间见底。
“……?!”沈潇面瘫的脸瞬间怔愣了。实在是没搞懂面前这女子前后的变化……
正在他下意识要去端酒杯的时候,突然猛的回神,顿时严肃的拍了一下桌子,“谁要同你饮酒了?老夫问你话,你赶紧如何招来!”
桌子‘嘭’的一响,上官嫣然端着酒壶的正准备重新给自己满上的双手忍不住的抖了抖,这才看到对方一脸凶相。
咽了咽口水,她突然放下酒壶,嘟起了嘴,哼了一声,“你做何这么凶啊?要问何话就赶紧问,我说就是了。”
“千姿平日都喜爱什么?”沈潇也没客气,霸气的坐得笔直,冷着脸严肃的问道,那气势就跟审问罪犯一样,冷硬死板,严肃威慑。
上官嫣然心里不爽,可到底看在他身份不同的份上,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千姿最喜欢银子、珠宝,只要值钱的东西她都喜欢。”最近一段时日,千姿都差点钻钱眼里去了。
“她平日都喜欢吃什么?”
“她什么都吃,不挑食。”
“她平日做得最多的事是何事?”
“吃饭、睡觉、上茅厕。”
“……?!”沈潇瞪大眼,不过想了想,他又继续问道,“你认为她会不会离开月钦城?”
“不会。”
“为何?”
“他们两人是王八看绿豆。”
“何意?”沈潇突然绷紧了脸,一听那话里的词就不怎么好听。
上官嫣然有气无力的回道:“互相看顺眼了呗。”
“混账!”沈潇突然低喝道。
上官嫣然见他横眉怒眼,顿时也不耐烦了,起身嘟嘴不满的瞪着他,“沈堡主,你到底想做何?想讨好千姿就直说,可是如果你要是想搞破坏、意图拆撒她和钦城哥哥,别说千姿不答应,我们这些人也不会答应!别以为你是千姿他亲爹就可以管东管西,千姿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管束的。而且作为她亲爹的你,根本没资格插手她的事。想当初,千姿在萧家受了那么的屈辱,吃了那么多的苦,她最需要亲人陪伴的时候你们这些所谓的亲人在哪?现在人家日子好不容易过得好点,还有那么好一个男人疼她,你们就出现了,还问这问那,像话吗?!哼!”
冷着脸说完,她转身大步的离去,只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下来,随即又转身跑了回去,猛的将桌上那壶美酒给抓到手中,然后撒开脚丫子就开跑——
“……?!”沈潇紧绷的脸险些龟裂,一身寒气乍现,可是等他回过神来想训斥人的时候,突然才发现人都没了。
不仅人没了,他的美酒都不见了……
“混账东西!敢偷老夫的酒!”拍着桌子,他忍不住破口大骂。那酒可是他从沈家堡带来的!
沉着脸,他瞪着门口半响,想到什么,突然仰头‘哈哈’笑了起来。
可真有趣,居然还有人敢抢他的东西……
只不过笑过之后,沈潇突然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那女子说得很对。
只不过……
她做何要跑?他又没说要治她的罪,难得有个人敢对他直言,他还想多听听呢。
大丈夫,知错就改,才是真男儿!他沈潇纵横江湖数十年,难道这点气魄都没有?
他对女儿的亏欠,他又不是不敢承认。如今,他不是前来弥补了吗?
那女子也太缺心眼了,他就只问了几个问题,就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他又没说要拆散那两人……
……
淮阳王府
上官嫣然坐在沈千姿的房里,嘴里喝着美酒,还把沈潇找她的事全都给沈千姿说了。
末了,她擦了一把嘴角淌出来的酒液,对沈千姿认真的提醒道:“你爹这个人,估计有点坏心肠,千姿,你可得多提防着他一些。”
也亏得沈潇不在场,若是在场,估计得当场吐出一口老血。
对于她的提醒,沈千姿也算比较重视,“我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你放心吧。他管不了我的事。”
她还真没想到那老头儿居然去找嫣然,看来,得想个法子先把沈家堡的财物搞到手,然后再把这老头儿送走,免得他久留在此,影响她的生活。
昨儿一晚,月钦城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那边事情办得如何了?
……
两日之后,京城大街小巷都在疯传,据说左相杜一正被抄家了。
据消息称,皇上查到左相杜一正近年来大肆买卖官位,且仗着手中权势,强占了不少农民的土地田庄,剥削民脂民膏不说,且还作恶多端。
而今,左相杜一正已经被抓进了天牢,皇上没收了左相全部家产,至于有多少,就没有人知道了。但京城也就此沸腾了,对老百姓来说,家产什么的他们不重视,他们所在乎的就是杜一正这么个大恶人、大官员被抓了。原本对杜一正怨声载道的百姓都扬眉吐气、觉得皇上算是替他们报了仇了。
这几日,沈千姿因为有意疏远沈潇,所以每日都会同上官嫣然上街游玩,顺便听听大街小巷中大家的议论和呼声。
不得不说,皇上月凛这一招的确用的极好,这才抓了一个左相,就让不少百姓感恩戴德,就差没把他的塑像供起来了。
对此,沈千姿只能无助的撇嘴。因为她从月钦城嘴里得知,皇上只是羁押了杜一正,根本就没后续的动作。这大奸大恶的左相杜一正会不会被处死还是个迷呢。
反正事情是皇上搞出来的,杜一正有没有罪都是皇上一句话……
当然,她现在关注的也不是杜一正的死活,那些人的死活她管不着,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其他人家中的财物……
……
也就在杜一正被羁押天牢、左相俯被抄家的当日,京城里的官员几乎都收到了一封密信,信中只写了一句话——皇上下一个要抄家的对象就是你!
而就在收到密信的第二天,朝中文武百官有近七成的官员没有上朝,皆是以伤疾为由。而沈千姿从月钦城嘴里还得知,当日早朝,皇上还发了一通火呢。
这天晚上,两高一矮的黑影出现在京城郊外乌江附近。
两男一女趴在离江边不远的草丛里,六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江边忙活的人影。即便今晚的乌云过多,遮掩了狡黠的月光,可三人还是能清楚的辨别出前方的人正在搬运货物。
“千姿,你是如何想到这法子的?”最边上,许是太无聊了,上官游突然低声问道。即便看不清楚其俊脸上的表情,可那双温润的眸中却闪着烁亮的光华。
沈千姿绕过中间月钦城的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这才回了一句:“那是你们笨,没去关心过那些贪官的内心世界。”
闻言,不仅上官游嘴角抽搐,就连月钦城都忍不住的牵了牵嘴角。
侧过脸,他眸光潋滟的落在女人镇定从容的神色上,低声问道:“那你说说,他们都是如何想的?”
沈千姿睇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道:“你们俩是想考我对不?”
两个男人都转头齐齐看着她,那道道夺目的眸光都载满了好奇,一副‘愿闻其详’的摸样。
沈千姿挨个白了一眼,“你们俩以后别那么小看女人,要知道女人的智慧可是无穷的。就你们那迂腐的脑袋,就知道自以为是——哎哟!”
贬人的话还未说完,屁股上突然挨了一巴掌,沈千姿忍不住的叫了一声,当然,这一声也只是虚张的叫,不远处还有那么多人呢,她才不会傻到被人发现。
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恨恨的在月钦城腰间掐了一把,她咬牙切齿的威胁道:“再敢打我屁股,你这辈子都没肉吃!”
“咳咳咳……”另一边,突然传来上官游低闷的轻咳声。
月钦城脸色沉了沉,手臂突然缠上她纤腰,将她往自己身侧揽了揽,附耳过去,借着月色掩饰很不要脸的在沈千姿耳朵上咬了一口。
旁边还有人呢,沈千姿肯定不会跟他一样乱来,赶紧伸手将他推了推了。为了缓减尴尬,她赶紧转移话题正色的说道:“你们俩确定人都准备好了么?”
上官游转过头,朝她点了点头。
月钦城也规矩起来了,低沉的说道:“天黑之前就已经让他们准备妥当了,等这些人一走,我们就可以动手了。”
“好,那我们再看看。”她满意的点头,随即又认真专注、一动不动的趴在草丛中,锁定住前方江边的人影。
幸好做事之前他们早有所准备,否则还真不知道原来那些官员这么狡猾。居然让人把银子、金子全都藏在江水里。
瞧瞧这一箱箱的重物,看着就让人愤慨不平,这得收刮多少老百姓才能得到这些巨额的金银财物?
其实,上官游问的那个问题,她之前也没想到,只是在看到沈潇之后,她突然想起了萧名望。想起那个沈千姿的记忆,她就知道萧名望就是靠着各种手段敛了不少不义之财。
当然,最应该感谢的是这个社会没有银行,就算有钱庄,也极少有人拿不义之财去换银票。上官家就开有钱庄,她特意让上官游去查过,那些朝中大臣换取银票也只是一部分小财,大头部分人家根本不轻易拿出来显露。
这也是为何会在萧名望和杜一正家中能搜出巨大财物的原因。
而今杜一正被抓,那些个贪官收到密信,就算不相信自己下一个会成为皇上彻查的对象,可也不敢马虎大意。
这不,一个个都赶紧转移家产……
这一次,他们注定是要发大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