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秦元初双膝一弯,对着稳坐太师椅上的秦修权慢慢伏下身子,声音柔软,言语真挚地说道:“而且此事,错也不全在云溪身上。云溪生的可爱,四娘和我,平日里都极为宠着她,对于她的礼仪修养也有松懈怠慢,却不想长此以往,云溪的脾气娇纵起来。若不是我平日里那样惯着她,云溪也不至于今日口不择言,顶撞父亲。若真要追究起来,此事,我这个做长姐的也是有责任的。身为长姐,却未管教好四妹礼仪规矩,云溪今日所犯之事,元初也难辞其咎。父亲若真要责罚,就请先责罚元初吧。”
秦元初说话的声音柔软中带着坚定,好听空灵的嗓音本就足以摄人心神,加上她娇弱诚恳的语气,夹杂着一种很强的穿透力萦绕其中,透若清泉的声音,有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元初,此事和你没有关系。”一看到自己最宠爱的女儿这样诚恳地说话,原本怒不可遏的秦修权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秦元初懂事的举动熄灭了一半,放软了声音,脸上的震怒稍微褪去了一些,对秦元初说话的态度温和多了,“你总是这样乖巧懂事,和你本无关系的事情,你看到了,都要管一管。连认错这种事,你都主动承揽,性子太纯良了。你妹妹云溪若有你的一半,我也能省心了。”
“怎会没有关系。父亲,元初是秦家长女,理应负责照看管教弟弟妹妹,今天云溪这样无礼,是元初对妹妹的管教疏忽。若要动用家法责罚,元初应首当其冲,责无旁贷。”秦元初行礼之后,修长的身子端正地站在秦修权面前,继续道:“只是,元初其实私心想着,想父亲饶恕云溪这一回,毕竟云溪年纪尚小。日后,我一定会好好管教云溪,如若再犯,父亲可再做责罚也不迟啊。”
说话的同时,秦元初周身散发着一股无比善良纯洁的光环。
秦元初很会说话,面对盛怒之下的秦修权,不着急为云溪开脱解释,而是以退为进,将过错转移目标,移到自己身上。
丞相原本只针对秦云溪一个人的怒气,一下子被分成两份,自然就没那么大火了。加上秦元初本身就是秦修权最宠爱的女儿,看到自己的长女如此伶俐懂事,又顾全大局爱护姊妹,他心里的愤怒反倒转变为一种高兴了。
而且这也不是大事,真要为了秦云溪而去责罚秦元初,别说秦修权舍不得,大夫人那边也不会答应。
秦元初就是仗着自己受宠的身份,知道秦修权绝不会责罚与她,才会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既树立了身为长姐威仪责任,又表现了她对弟妹的爱护疼惜。
“你啊你,叫为父说你什么好。”果然,秦修权刻板方正的国字脸上显露出一分无奈,最终连那最后所剩不多的怒火也消散了,目光深远的望着她,眼神中颇有丝欣慰之色,凉凉的口吻中隐隐透出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