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扬州花海,春夏皆有不同品类;通州天明湖,入秋之后景色最佳,若是不出意外,先到通州为上。”
对于其余九位同门的到来,比起生活空间遭到挤压、但清洁工作有人分担的赫兰千河,苏溪亭的意见更大,特别是当她知道连叶雨信送来的笛子上都泡了毒的时候。
“剪铃草那种修仙者杀手,你天天接触居然没事?拉稀都没有?”苏溪亭高呼,“不公平!大家都是穿越凭什么你能开外挂!”
两人一个白衫一个蓝裙,匆匆穿过上林苑梅花林的石子路。
赫兰千河:“你不是说我有主角潜质么……”
“那我也是重要角色吧!”苏溪亭愤愤不平,“我都穿了快一年了,还没有筑基的迹象!”
“我记得是要先练气……”
“之前为了那非主流兵器,我还下山去帮人家割稻子!你看我黑的!”
赫兰千河对着她的脸左右端详:“还好,闷一个冬天就白回来了。沈老大说就算看剑谱,想要剑法略有小成,也得花上三年呢。”
“余师叔九岁练起,不到两年就成了!老郑运气也好,一来就是首席徒弟,至少修到第二重了!我上个月才突破第一重中乘!”
“你已经到凤初境中乘了?”赫兰千河想叶雨信也才是下乘,大师兄知道了得多伤心。
“是啊,卫师弟也到下乘了。”苏溪亭穿越以来一直接受|精英教育,上有韩潍舟鱼尘欢提灯引路,身边又是卫溱筝余圣殷一干英才,连同舍的乐小姐也在改名之后爆发出所有潜能,一口气冲到凤初境边缘,所以她丝毫感受不到自己进步之神速,足以让绝大多数弟子望而兴叹。
赫兰千河隐隐觉得她穿越前恐怕也是这幅德行,这种人往往眼睛望着天边的星辰,对自己的闪光点毫无觉察,而后不经意地对周围的人施加压力,碾碎他们的自尊心,还总是挂着一脸天真的不平神色,高喊着足以震碎底下人心魄的发奋口号。
所以他吞下了送到嘴边的安慰,把胸口的气咽下去。
两人拿了沈淇修的令牌,溜到上林苑找郑寻庸,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鸿胪寺的人说宣明派是名门,配了独院,但人太少,只能去最小的棠花院。赫兰千河知道宣明派人少,一直想看看少到什么地步。不过张苗淼送他们到郑寻庸房门口的时候,说加上掌门只来了三个人时,两人还是吃了一惊。
“大师兄,有人找你。”张苗淼敲门。
“啊?”房里响起书册散落的声音,“啊……等一下,我马上就来,先别开门啊!”
张苗淼抱歉道:“大师兄就是这样,你们别介意。”
“没关系的。”苏溪亭知道老郑一定是在藏手机。
门打开,郑寻庸看见苏溪亭先是一惊,而后目光落在赫兰千河脸上:“这位是?”
“赫兰千河。”少年回答。
房间桌上斜摊开一本书,底下压着叠纸,毛笔杆子搭在砚台上,昭示着主人方才的手忙脚乱。
“吓死我了,还以为是茅山的人呢!你们找地方坐哈。”郑寻庸把书拿起来放在一旁,把用来吸墨水的生宣拿开,继续在碎金纸上描描画画。
“茅山?”赫兰千河联想到谢晗光在正清宫里说过的话,“他们来了?”
“昨晚来的,跟我们一块进的城,那阵仗,真不是一般的有钱。”郑寻庸吹干画纸。
苏溪亭:“你又在画什么?”
郑寻庸把纸拎起来给他们看:“rpg火箭筒2.0版概念图,还有炮弹成分表。”
苏溪亭:“那旁边那个女的是什么?”
“拟人图。”
赫兰千河打断他们:“虽然很抱歉,但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告诉你,沈淇修至少知道我跟老苏是假货。”
“哦……这样啊。”郑寻庸挠了挠头。
苏溪亭黑了脸:“你这是什么反应?”
“他肯定没说出去嘛,他要说了,我师父还不得来找我……再说了,你们两个现在名头也有了,清虚派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
一言点醒二人。他们久居山中,不如商客来往的天明湖江湖消息灵通,郑寻庸早早认清现实,踏实地宅在宣明派,哪想过两个盟友一直为这事提心吊胆。
苏溪亭:“说得有理!现在外边各个门派勾心斗角的,只要我们站好队伍,就肯定不会有事。”
赫兰千河:“但我们只能站在门派这边。”
郑寻庸想到谢晗光,心说真是难办:“对啊……茅山的昨天来找我师父了,意思大概是拉拢我们门派,我师父明摆着不想理他,不过毕竟收了人家的东西……”他把手里的画纸抖两下,“这纸真不错,完全不跑墨水。”
赫兰千河:“茅山派这次多半是冲着天一派来的,你们真打算帮腔啊?”
“当然不,”郑寻庸理直气壮,“我们收了东西,保证绝对两边不帮。”
苏溪亭不理解为什么几张破纸就能买通一个百年仙门:“我觉得你们可以多讹一些。”
“讹了,我们跟茅山签了二十年的合同,他们的观赏鱼以后都从我们这买。”
“你们还做这生意?”赫兰千河惊问。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郑寻庸说,“我们那穷得要死,又没有有钱的徒弟送钱,我最近天天给人画年画,不然这次进城只能租到驴车,太丢人了。”
一想到清虚派仅有的几块私田,苏溪亭就想起了秋日残毒未减的阳光:“我们也不打算插手。”
“那这算是达成共识了吧?”郑寻庸挺高兴,“看来我们eac第一次代表大会十分成功。”
赫兰千河茫然:“eac是什么?”
“仙界地球联盟的简称,既然统一战线已经形成,那么——”郑寻庸对他伸出手,“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同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