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这话叫我怎么回答?魏王当初为了我抛家弃官,流亡江湖,这份恩情,我王伯当上刀山下火海也报答不了。至于咱们兄弟,都是过誓同生共死的,怎么分辨谁更亲近?”
“要分辨也容易,我们若是离开,你跟不跟着?”程咬金道。
“这个……”王伯当犹豫半晌,“只怕不行。”
“哼哼,你还是和李密亲近。”程咬金道。
“四哥,你要非这么说,我也没什么说的,不过非要如此吗?”王伯当道。
“翟让对咱们英雄会如何你也知道,若是没有他当初的收留,咱们如今只怕已经是孤魂野鬼了。我程咬金皇帝可以不当,饭可以不吃,天底下两件事情一定要办到,一是孝敬我老娘,二是对得起朋友。翟让兄弟死的这么惨,我没杀了李密为他报仇就不错了,你还要我伺候他?”程咬金说起话来一点情分都不讲,直来直去,王伯当听得面红耳赤,只得道:“二哥,你对得起朋友,我王伯当也得对得起朋友。既然非要如此,就只好分道扬镳了。”
“那也好,你回去跟李密说,我们也不想毁了瓦岗山的基业,到时候只带亲兵和家眷,回老家去种地。他李密可别要阻挡,不然的话,我一斧子劈了他。”程咬金道。
王伯当知道事情无法挽回,只得悻悻的退下,告诉李密去了。
王伯当一走,秦琼对尤俊达道:“你叫朱能去一趟江都,找武兄弟,把事情告诉他。以我看,天下间只有咱们武兄弟还是个讲义气的明白人。”
听了飞毛腿朱能的叙述,武安福总算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朱能来去如飞,赶在六道之前送来了消息,倒是给了武安福一个措手不及。
“二哥他们有什么打算?”武安福按捺住心里的激动,问朱能道。
“二爷正是叫小的来问武爷。”朱能道。
“不知道都有哪位兄弟要留下?哪些兄弟要走呢?”武安福道。
“除了跟随单五爷前往山西的八位兄弟以外,其他的兄弟都要走了。我走的时候,裴三爷已经回瓦岗山去接他的家眷了,据说要回龙虎庄老家。二爷,四爷,六爷他们收拾了东西,往山东去了。似乎只有大爷要留下。对了,徐军师伤的重,如今不能走远路,也留下了。”朱能道。
武安福点点头,心道只要你们离开就好,至于魏征和徐世绩两人,看来还要等待。秦琼等人离开之后,李密一手掌控瓦岗军,洛阳已是囊中之物,只要解决洛阳,和关中李家就会成为对手。那时,就是自己的机会了。至于如今,先把离开瓦岗的众英雄笼络来军中才是实在的。
“朱能啊,我这就叫黄天虎李成龙跟你一起回去山东,把二爷他们给接到南京来。”武安福道。
“遵命。”朱能道。
“候兄弟,尚兄弟。”武安福又对候君集和尚怀忠道。
“末将在。”
“我写一封信,你们带去龙虎庄,给裴仁基老爷子看。请他叫裴元庆出山。裴元庆乃是盖世的猛将,若能被我们所用,那真可以横扫天下了。”武安福道。
两人领了命。武安福回身望着手下能人巧匠造出来的沙盘,江南的风土地貌一盘之中尽数掌握。武安福轻轻的把手指放在长江上游的林士宏地盘上,对李靖道:“时机差不多了,是时候找他的晦气了。”
秦琼等英雄会人的离开虽然十分秘密,却依然在瓦岗军中造成了巨大的震动。许多当初仰慕英雄会群雄风采的士兵们都渐渐的生了离心,军营之中,因为打败宇文化及而产生的向心力就这么被抵消了。更让李密气愤的是,洛阳城里,也生了对他不利的变动。
掌管洛阳兵权的王世充在李密击败宇文化及,上表给皇泰主杨侗要求入城辅政的第三天动了军事政变。他和李密大小百余战,无数部下朋友死在李密的手下,两人之间的仇恨车载斗量,从开始就不赞同杨侗招安李密。如今既然阻止不了,王世充怕李密进城之后和自己算账,便和段达合谋,埋伏下亲兵数百人,将一力主张叫李密进城辅佐朝政的大臣元文都和卢楚斩杀在朝堂之上。
忠心耿耿的大臣被除去,皇泰主杨侗顷刻之间成了傀儡。王世充为自己加九锡,自称大司马,掌握了洛阳城里里外外的兵权政权。李密进城辅政的事情,自然成了泡影。
大怒的李密当然不肯罢休,刚刚击败了宇文化及,还没有修整完毕的瓦岗军立刻将洛阳重新包围起来,继续日夜攻打。
洛阳重归战火,而从这里败逃出去的宇文化及,来到了西河,过了此地,他便可以接近关中了。虽然在洛阳惨败,丢盔弃甲,可是毕竟还有四万精锐的骁果和勇猛无比的儿子宇文成都。宇文化及依然是不可忽视的一股势力,因此当他在西河停下了脚步,收罗粮食,整顿队伍的时候,一只队伍悄然来到了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