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裴虔通一见魏华,忙问道。
魏华向西一指,裴虔通一颔,部下校尉令狐行达持刀而去,不数步来到西阁前。杨广就在阁中,隔着窗户看见令狐行达,大惧道:“你要杀朕吗?”
令狐行达道:“臣不敢,只想奉皇上回关中而已。”说罢打开阁门,放下钢刀,伸出手去。杨广战战兢兢的让他扶出阁来,由他搀扶,一直来到裴虔通处。
杨广一看到裴虔通,大吃一惊,高声道:“裴虔通,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何带兵反叛?”
裴虔通听了,大为尴尬,杨广对他的确颇有赏赐,此刻见他衣着不整,惊魂未定,心里也有些不忍,忙下马道:“臣不敢反叛。不过将士们思念家乡,不肯随皇上迁都丹阳。我等只不过想奉皇上西归回京师而已。”
杨广是何等样人,知道大势已去,忙顺着裴虔通道:“朕正在考虑此事。只不过粮草未至,恐路上乏粮,才未曾西归。既然你们想要回家乡,朕便与你们一起上路。”
裴虔通没想到杨广态度如此之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得道:“你们保护皇上,莫叫皇上受了惊吓。”自去报告宇文化及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亮了起来,宫中的情况并没有传出来。宫外的大臣们府邸里,都成了人间地狱。南人大臣纷纷被杀。来护儿本在府里熟睡,听到外面有人喧哗呐喊,知道不好,和儿子来整披挂整齐,率领数十个家仆来到街上,正好遇见来捉拿他的孟秉。
“孟秉,你要做什么?”来护儿一见孟秉,大声喝问。
“来将军,我等要奉皇上西归,你若识相,下马归降,还可保住一条性命。”孟秉道。
“贼子,休想我和你们同流合污。”来护儿怒道,手中铁抢一摆,冲杀上去。
孟秉手下人多势众,不多时就将来护儿的家仆斩杀干净,来护儿和来整拼死冲杀,不得而出,孟秉大喝道:“给我放箭!”
骁果们纷纷摘下弓箭,要将来家父子射死。
来护儿大惊,手中铁抢舞圆,对来整道:“你快走,去投奔武安福。”
“我不走。”来整双目圆睁,要和父亲一起拼命。
“快走,否则来家就要断后了。”来护儿说着,不要命的拼死冲进人群,杀开一条血路,他只攻不防,中了数枪,血流如注。
来整知道再不走便来不及了,也奋起神威,跟在来护儿身后,两人冲进包围,来护儿勒回马来,拦在孟秉等人身前,高声道:“儿啊,叫武安福替我报仇!”
来整一边哭泣,一边飞马向城门冲去。孟秉高声下令放箭,来护儿身中数十箭,兀自冲进阵中,血流尽而死,至死不能瞑目。
杀了来护儿,杨广的亲信大臣基本都被拿住。孟秉带兵在街上巡视,正碰上裴矩。有人认出他来,上前将他执住。裴矩半月来一直生病,夜里并没被骚扰,他待得天明,整理好衣冠,出了家门,要去宫中和杨广同死。此刻被乱兵擒住,面不改色。
有人看见裴矩被捉,大声呼喊道:“裴黄门无罪!”
裴矩平日待人温厚,对骁果十分的爱护,给骁果娶亲正是他向皇上提议的,因此许多骁果对他十分尊敬爱戴。此刻有人一呼,群起相应。孟秉也要借重裴矩的能力,忙上前给他松绑,请他共商大事。眼看乱兵势众,裴矩无计可施,只得答应。
裴矩跟孟秉前往拜见宇文化及,正遇见苏威。苏威乃是关中文官的领,辅佐文帝杨坚的贵胄,虽然不得杨广重用,却依然是关陇人心中当仁不让的重臣,此刻他被骁果簇拥着,一起去见宇文化及,两人碰见,对望一眼,无尽酸楚,尽在不言中。
来到宇文化及所在的朝堂之上,还没等进门,就见数个骁果手提人头而来,裴矩一看,其中正有裴蕴,虞世基,来护儿,袁充等朝廷大员的人头。看见和自己相交甚笃的来护儿惨死,裴矩暗自唏嘘。
“二位大人没有受惊吧?”宇文化及听说裴矩和苏威来了,连忙出来迎接。二人惭愧,一起向宇文化及行礼,宇文化及大刺刺的受了,正要说话,只见裴虔通飞马而来。
“大人,皇上已在手中,如何处置?”裴虔通问道。
宇文化及看了眼裴矩和苏威,两人默然不语。
“是不是把他带过来?”裴虔通试探的问。
“何用带此人过来,快些动手。”宇文化及狠狠的做了个砍的动作。
裴虔通会意,转身向宫中奔去。
裴矩和苏威看着他的背影,都在心中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