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身后一人道:“你个女子不回家抱孩子,出来抛头露面,可知道什么叫羞耻吗?”
喊话的是宋明亮,听的众人哈哈大笑,连虹霓关的人马也觉得被女将领队有些丢人,喧哗起来。新月娥怒道:“何人无礼,你有胆子胡说八道,可敢在我刀下走上十合?”
宋明亮大大咧咧的策马出阵,对秦琼道:“二哥啊,我去收拾这个疯婆娘,我看她长的还挺标致,一会抓回来给你做填方。”说着挥刀冲过去,高声道:“我乃瓦岗宋明亮,你这女子,还不下马投降?”他边喊边一刀砍去,只想着对方毕竟是女子,被这一吓,必定掉下马去。哪里知道新月娥武艺精湛,不在其兄之下,见宋明亮刀法稀松平常,冷哼一声,绣绒刀一挂,摇刀斩去,宋明亮刀一绷,两人马走盘旋,打在一处,乒乒乓乓,斗了十来个回合。瓦岗这边一看新月娥果然有些本事,吃惊不小。虹霓关那边的娘子军们则齐声欢呼,倒吸引了战场上大部分男人的目光。
新月娥和宋明亮打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新月娥拨马转回,心想对方人多势众,我得战决,心里这么想着,左手握刀,右手悄悄摸出腰间的飞刀藏在手心。眼见两马又要对冲,新月娥一扬手,一道寒光直奔宋明亮面门打去。宋明亮正气势汹汹杀过来,眼前一花,劲风扑面。他吓了一跳,顾不得别的,摘蹬从马上落了下来。新月娥不等他爬起来,上前绣绒刀刀背在他背上一拍,将宋明亮打翻在地,早有娘子军的女兵冲过来,立刻把宋明亮绑回阵去。
宋明亮一被擒,急坏了秦琼李密,气坏了齐国远,他两只铜锤一摇,呲牙咧嘴的冲出阵来,要擒拿新月娥,换回宋明亮。新月娥见来人脸如黑炭,奇丑无比,心里厌恶,迎上前来。齐国远的能耐是瓦岗山上最稀松的,没了唬人的纸锤,换了一对小铜锤,比西瓜大不了多少,照着新月娥的头就砸下来了。新月娥哪里把齐国远的小锤放在心上,手里绣绒刀的刀杆一挂,压在齐国远的锤上,使劲往下一摁,齐国远没有新月娥力气大,锤就被摁了下去。新月娥手里刀一翻身,奔齐国远的肩头一拍,齐国远吃不住力,从马上噗通一下摔了下来,七荤八素,等到清醒过来,早被绑结实了。
齐国远一败,他的铁哥们李如辉不干了,大枪一掰冲出阵来,奔新月娥就扎。新月娥绣绒刀挂开李如辉的枪,返身就走。李如辉在后面追,叫道:“别走。”新月娥从怀中掏出暗藏的红棉套索,回身一抛。李如辉哪曾提防新月娥有这种本领,被套索一下套在身上,顿时系紧。新月娥一拉,便将李如辉扯下马来,女兵一哄而上,又擒了一个。
瓦岗连折三将,秦琼和李密都坐不住了,秦琼道:“裴先锋,这女子很有门道,恐怕只有你去跟她一战了。”
裴元庆道:“这女子用的是歪门邪道,我却不怕,待我擒了她,换回几位兄弟。”说着策马出来喝道:“呔,你哥哥新文理是我伤的,你若要报仇,就来找我吧。”
新月娥听说是他伤了哥哥,怒从心头起,催马过来,一刀剁下,狠狠的道:“待我砍了你两只胳膊赔我哥哥。”
裴元庆见她刀来,双锤瞄准了绣绒刀,猛力一合,两锤想撞,出巨震,裴元庆力大无穷,这一下把绣绒刀夹在中间,顿时打成一块废铁。新月娥只觉得手中巨震,刀已变成废铁。她大骇回马,往阵里逃去,裴元庆道:“莫走!”
新月娥咬紧牙关,一手飞刀掷出,另一手套索备好。裴元庆早有防备,一锤把飞刀砸飞,新月娥的套索投去,裴元庆在马上一侧身,避了开来。新月娥见招数无用,不敢恋战,逃回本阵,下令鸣金。
瓦岗军后面掩杀,却没救回被擒的三将,这一战又算是败了。
一回城中,新文理和夫人早来探望,新月娥说起擒了三将,新文理欣喜万分,不过听到裴元庆勇贯三军,新月娥无法对付时,新文理叹气道:“裴元庆双锤厉害,你惹他不得。还是先把这三人收监,严加防守为是。”
新月娥应了,送新文理回去休息再处理军务。她回到城上,亲兵来报说宋明亮三人已经和王伯当关在一处,新月娥听了,猛地想起王伯当的样貌来。王伯当三十岁左右,生的剑眉皓目,相貌堂堂,那日在厅上英雄气概一时无两,早在新月娥心里埋下了深刻的印象。如今一提起来,新月娥禁不住心里砰砰乱跳,思索再三,叫上两个亲兵,一起前往大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