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眺望着黑沉沉的天际中的星光。安然感慨万分,他在这里过了七年,人生最好的年华都虚掷了。就算回到中土,他苍凉的心境终究是不适合在人群中生存了。嫣然安慰他:“安然哥哥,其实你我和泰然哥哥骨子里都是孤独的人。功名利禄于我们毫无吸引力,只需把自己的心护好,那么便笑看人生又如何?”
安然笑道:“你小小年纪,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好像历尽了风霜似的。”
嫣然叹道:“安然哥哥,有时我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很老很老了,很多人,很多事一眼就看穿了,因此毫无趣味。我知道这样不好,想让自己笨一点,可是,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安然默默无言。她知道她也是饱经了沧桑,尤其在与泰然的情感中颇历曲折,才铸就了一颗七孔玲珑心。他拉着嫣然的手,说:“以后,你身边多了一个亲人,那谢泰然如果对你不住,我也不会放过他。”
嫣然笑道:“他不会对我不住,我倒怕会让他难过。”她在他身边坐下,讲起了明朗。那些甚至无法对泰然说出的话,终于也有了说出来的地方。
安然听了,良久无言。两人依旧看着天上的星辰。嫣然想起她离开黄州的那晚,他和明朗也是在亭子里看星星,最后睡着了,不知他此时是否也在看星星。谢安然低沉的声音传来:“嫣然,关键的时刻,你一定要问问自己的心,不要去考虑任何人,只问自己的心,你就会做出不令自己后悔的选择。”
嫣然点了点头。她总是考虑别人的感受,很多时候便违背了自己的心愿。到头来误了自己,也误了别人。
“我懂了,安然哥哥。我与泰然早已性命相连,这一辈子不能分开。只是我们需要等待五年。而明朗,他是我心中牵挂的人。这是不同的。”
安然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起了床,收拾了一番之后,老崔叔将安然抱上了马车,众人也各自上车。透过马车的窗子,谢安然看着沼泽渐渐远退,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心中却无悲无喜,平静安然。父皇死了,谢真酬死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做了皇帝。他这一生已经没有遗憾,也没有牵挂。只愿一双腿早点恢复知觉,不再拖累旁人,平静踏实地度过此生。
一行人又一次翻山越岭,赶往雍州。
一路上,嫣然尽心服侍着谢安然,每日给他服用伤药,给他按摩双腿。七月二十七日,他们比预计的提前一天进了雍州城,谢安然的双腿竟然有了点知觉,可以让别人扶着站立起来了。谢安然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侍剑和拾书将谢安然安置在客栈,嫣然带着风雨二卫回到皇宫。
祺祥宫前,云裳云霓带着一众内侍跪迎公主。嫣然急匆匆地进门,嘴里一叠声地唤着哥哥。她要告诉他她找到沉香骨了,她带回安然哥哥了;她要告诉他她提前两天赶回,没有辜负彼此的誓言;她还要告诉他,她很想念他的怀抱,他的味道。
书房门前,她看到了谢泰然,依旧一身白衣,只是脸比他的衣服还白。他的身旁,站着一脸笑容的郭庭兰。
嫣然怔住。她怎么会在这里?他又为什么满脸悲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