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娘娘心中虽然不服,但那时也只能答允不再干预立储之事。二月十九春祭,父皇因为喘鸣病未好,没有能按期实现许诺,两位娘娘便……”
“便怎么?”
“便又有些异动。那时我与父皇之间又有了一些冲突,父皇一怒之下便将我关到这里。”
“你说的异动是什么意思?她们做了什么?”
“有人在我的饭菜里下药。”
嫣然大惊:“谁做的?你中招了吗?”
“我没能查出是谁做的。那些****胃口不好,送来的饭食照例赏给身边的内侍吃,一名内侍因此死了。”
嫣然拍拍心口:“可怜又是一个枉死的鬼!那你说‘又有了一些冲突’是怎么回事?除了储位的问题,你们还有别的矛盾吗?”
泰然嘴唇抿了抿,有些难堪地看着嫣然:“投毒事后,父皇意识到情况的严重,便将郭伯罕的女儿,静安妃侄女郭庭兰指为未来太子妃。”
嫣然呼吸一顿。
“他意欲拉拢郭伯罕,但我这次绝不肯配合,父皇才把我关在了这里。”
嫣然默然无语,心中却难受之极。在国家大势之前,他们个人的情、爱,根本没有容身之地。他们又如何能例外?明朗被迫妥协了,泰然也会这样吗?
她忽然感觉满心的悲凉和无助。
泰然担心地看着她:“嫣然,我对你许下的诺言绝对不会变,这一辈子我只为你而来。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让我改变心意。”
“你对他,也这么说吗?你是以什么理由拒绝太子之位的?”
泰然明白她的心思,便道:“我自然不会说出你的身世,只是告诉他,我们兄妹早已约定此生不入皇宫,相依为命,终老山林。父皇知道你我之间感情不同他人,不会起疑。”
嫣然伏在他的膝上,看见他腰间的她的白色香囊。:“哥哥,我们为什么总是身不由己?”
泰然抚摸着她的长:“我一生的梦想便是与你携手林下,悠游自在。我一定能做到!”
两人沉默了一会,泰然道:“说说你的事吧。史文元叛乱平定之后,又生了什么?”
他二月底被关,从此便失去了嫣然讯息。于是嫣然将史小寒有孕,阿忽达离开,明言抑郁而死,明朗登基,自己就被封我镇国郡主的经过大略说了一遍。最后她有点怯怯地看着泰然:“明朗他……已是情根深种,尤其是最后那几天,我甚至被他感动了。哥哥,你骂我吧!”
泰然脸色有点苍白,默然一会,道:“被人喜欢,并不是你的错。你永远是我的单纯真实的嫣然。以后,如果你觉得哥哥不再适合你,告诉我,我会放手。在这之前,我不会。”
嫣然将头埋在他的膝盖:“哥哥,你也别轻看了我,我不会朝三暮四。”
两人说了一会话,嫣然将泰然拉起来,说:“跟我离开吧。”
泰然不解:“父皇并未打算放了我。”
嫣然胸有成竹:“他既然派出蓝长海和定然到长隆去唤我回来,必定是让我从这里带你出去。放心,他们不会阻拦。”
两人相携而出,照旧穿过长长而黑暗的走廊,顺着台阶一步一步走上去。蓝长海并未将那些打开的门锁关上,两人畅通无阻,直到迈出地宫大门。正午的阳光让泰然的眼睛不适应地眯了眯,看见灿烂白光下的两个孩子。
一直在外边等候的侍剑拾书满脸激动,对着泰然就跪下,眼泪汪汪地喊:“公子……殿下!”
泰然将将两个孩子拉起,摸着他们的头。
完颜飞和蓝长海早就在门口恭候。与泰然见礼后,完颜飞说:“殿下,陛下传来口谕,令我等护送您回宫……”
泰然瞧了瞧嫣然,事情竟然与她的猜测完全一致。
一行人先来到嫣然住宿的客栈,用过饭后继续赶路,傍晚时分到达雍州,进了宫。完颜飞蓝长海照旧返回洛山,泰然拉着嫣然的手,往月德宫去。
月德宫里,等着他们的是那个七年未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