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披散的赤发,如血丝一般,妖冶邪肆,血色的瞳孔寒光万丈,有一丝隐藏得极深的迷惘,如泣血的唇紧扪着,妖娆而凉薄。
空气得到释放,正常地流动起来,传来了沙沙的风声,地上的枯叶被卷起,阴暗的树影张牙舞爪。
她一步一步,缓缓地向水井走去,透过月色,幽深的水井映出一张苍白的小脸,左脸那块血肉模糊的伤口丑陋狰狞。
血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闪过一丝残肆之色。
半晌,扑通的一声,水井里溅起了水花,小小的身子落入井中,冰凉的水刺激着每一个感官,清洗身上的污迹。
顿时清醒无比,那是真实的感觉。
直到冷得刺骨,她才一跃而起,浑身湿漉漉地立于井边。
她以为她这双腿再也无法直立起来,如今这样真实的感觉,多年未被牵动过的心跳动了一下。
瞬间,血色的瞳孔和赤色的发丝恢复黑色,全身的气息收敛起来,向房间里走去。
透过月色,可以看见残破的桌椅,摇曳的窗户。
这就是她的地方?如此破旧,但她认为是新的,一切都是新的,因为,她重生了。
打开柜子,只有几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一件略大的黑色斗篷,还有一些旧的小玩意。
一刻钟后,她已经换了衣裳,披上黑色的斗篷,宽大的帽子压得低低,直立的领子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淡漠的眼睛。
莲香,从早上她就闻到了,不是普通的莲香,而是严寒逼切,饱受烈焰和严寒交替煎熬,破裂,变成红赤之色的红莲,只盛开一天,月西斜时凋零。
看了看月色,翻出了高墙,来到一个后山,顺着莲香寻去。
她微微喘息,透着一丝惊讶,她很弱,幻术是靠意志强迫使出来,就像刚刚修炼一样。
让她欣喜的是,她的身体是健康,可以支撑那么久,不需要药物来维持。
深夜,顺着莲香,小小的黑影在穿过了后山,穿了街道,以极快的速度来到阴森的孤峰。
月已中天。
三座孤峰矗立,包裹着一个深不见底的碧湖。
远处,靠近山边的一处盛开着几朵红得泣血的红莲。
这几朵红莲才是真正的赤色红莲,方圆几百里的红莲都随着它而绽放。
冷月渐渐西斜,盛得几乎糜烂,快要败落的极致,仿佛要毁天灭地。
妖异的殷红,蛊惑的殷红,冰冷的殷红,血色的殷红,绝望的殷红。
赤色红莲,妖魔般邪肆,意寓不详之莲,但甚少人知道它蕴涵的力量。
空中的月透出一丝诡异,山间的冷风拂过,吹开了莲香。
瞬间,极致的红莲开始凋零,碧绿的莲叶枯竭,泣血的花瓣凋零,莲蓬渐成,由嫩绿渐渐脱变成深黑色,七个如黑曜石般的莲蓬在月色下傲然而立。
幽深的凤眸看了看月色,莲蓬已经成熟了,渐渐地枯竭,天一亮,它就会完全消失。
小小的手提了提过长的斗篷,踏着湖面,另一只小手极速伸向莲蓬,采摘了一粒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