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泼猫!赔我的糖人!”刘娟儿哭丧着脸飞快地踢了大头菜一脚,又转向向文轩,恶狠狠地说“都怪你!我刚刚才把大头菜赶走,你偏偏又抱回来!你是成心的吧?!我的孙猴子就这么没了!!!!”
向文轩讪讪一笑,摸着后脑勺连连道歉:“小娟儿妹妹别难过,我这就去找福禄斋的刘掌柜,让他请糖人师傅重新给你做一个!你若喜欢猴子,我便是让他做一个花果山也成!还给你一百个猴子可好?”
“哼!不要不要不要,知道你银子多,咱不稀罕!”刘娟儿鼓着嘴扣上了桶盖,这还是刘树强特意给木桶打的一个盖子,为的就是防备大头菜对糖人的突然袭击,却没曾想糖人耐不住高温,虽然放在井水里,但还是开始融化了。
“娟儿,你别胡乱对别人撒气。”虎子远远地喊了一声“爹娘都出去寻铺子去了,你如今也是这院子里的主人,娘不是教过你待客之道吗?”
“哥,你为啥老帮别人说话,是不是就因为你要跟他一起参加那个啥子武食盛会呀?”刘娟儿将木桶重重磕在地上,一脸不满地说“哼,他许给你啥好处了?还是你真的看上了谁家的小姐,偏要去出那份风头去?”
“胡说!你啥时候学着开始编排你哥了?难道这糖人不是哥哥巴巴地买回来哄你的?哼!不识好人心!”虎子横眉竖目地瞪了她一眼,转身走进了小厨房。
向文轩见刘娟儿一脸委屈,忙俯在她身边低声道:“别生气,别生气,都怪我!小娟儿妹妹,你还不知道,其实我想邀请你同你哥哥一起去武食盛会呢!”
“不去!”刘娟儿哼了一声,撇着嘴将粉白的小脸扭到一边。
“那明日的狩猎大会呢?我也邀了你哥一同去野山狩猎!”
“不去!他这不是嫌弃我么?哼!”
“铁捕头也去!”
“我不去!我要跟着你去打猎,我娘非教训我不可!”
“白家小公子白奉先也去!他的小保镖卞斗也去!”
“我不……恩……我真的可以去么?”刘娟儿心中一动,飞快瞟了笑眯眯的向文轩一眼,嗫嚅着说“我怕爹娘不同意,其实我还没见过打猎呢!”
“这有何难?”向文轩摇着折扇笑得一脸甜蜜“你父母这几天不是关了面铺的买卖,正在满大街找空店铺么?他们忙他们的,你跟着一群哥哥去打猎有何不可?便是大户千金也有不少穿着胡服进山打猎的!再说,这不是有你铁叔在吗?还有你哥跟着,难道还怕你遭熊瞎子抢走了?就算有熊瞎子,我也能一箭射倒!”
你就吹吧!刘娟儿飞快地翻了个白眼,想到打猎,心中又忍不住欣喜。
向文轩见她一张小脸不知不觉笑开了花,颇为自得地抬起下巴笑道:“还有件好事先说与小娟儿妹妹知道,听闻铁捕头提起,他不日便要上段家羊棚为自己提亲,求取那段家的女儿。咱们这次进野山打猎,也可以顺路去铁捕头的老家探望他家中老父!如何,小娟儿妹妹连这都不去?”
“啊!去、去!我去!”刘娟儿从善如流地上前一步拉着向文轩的衣袖娇声道“向哥哥,你帮忙劝劝我爹娘,我真的好想去!”
“嗳!”向文轩被她一声“向哥哥”叫开了心,笑眯眯地点头不迭。
须臾,刘娟儿忙着去自己房间翻找适合打猎的衣服去了。
虎子正同向文轩在小厨房里低声商议,却似乎是故意背着刘娟儿说话。
“你那计划,真的不用告诉我爹娘和妹妹么?咱家可一向都是有啥事儿一起商量着办的,这次我抢先一步应了你,也不知对与不对?”
“我的大虎啊,都到这一步了,你可别给我添乱子!等在武食盛会里一炮而红,万人空巷,你还用愁你们家的新买卖么?”
“我这心里虚空空的不得劲,你才多大,真能拿得起那么大主意?”
“实话同你说,我这也是被逼上梁山毫无退路了!我娘天天逼着我读书参加秋闱,可我真心不愿以后走仕途!”
“参加乡试也没啥吧,你还不定能中秀才呢!”
“秋闱是一回事,我这大计又是另一回事,难得遇到武食盛会,这机会可不是时时都有,你万万莫要走漏了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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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娟儿搂着一套赞新的小男娃衣裤,躲在厨房外,听得目瞪口呆。
东街,鼓楼洞子,铜马胡同。
“毛头这孩子,怎地买个豆腐花去了那么些时候还不回?”
钱寡妇碎碎低语,转身走回房内,一把拉开交领,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
她不耐烦地用手扇风,错眼一瞧,却见饭桌上不知何时凭空出现了一碗凉豆花,她陡然起身,呆呆地看着那豆腐花说不出话来。
“嫂子,听说你喜欢冰冰凉凉的豆腐花?”
一个颀长的身影不知从何处漫步而出,对钱寡妇展出一个清俊的笑颜。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