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尽力帮衬。”
暗中行事,徐徐图之。
这是他们的打算。
对于百里淳所说的毫不知情,穆长宁不置可否,只是梵珈有鬼眼这件事,确实不便让太多人知晓。
接下来一个月,百里淳有空便往她这里跑。
他金丹中期,又是一名六阶丹师,对于同为丹师的穆长宁便觉格外亲切,还时不时与她探讨炼丹之道,倒也有一番别样的收获。
这一日深夜,正在房中打坐的穆长宁忽然听闻一声嘹亮的号角,与望穿各自对视一眼,忙走出船舱去探个究竟。
船上的人大多聚集在了甲板上,天上乌云密布,狂风大作,船上的角灯火光摇曳,投下昏黄灯影,船外海浪汹涌,货船在浪潮间起起伏伏,一些低阶的船员水手都要牢牢抓着栏杆才不至于东倒西歪。
“发生什么事了?”苒晴睁大眼,茫然四顾。
般若与百里淳脸色齐齐一变,暗道一声不妙,百里淳大喝一声:“开启防御大阵!”
一白一黄的双层防护罩堆叠起来,暗夜咸湿的海风更添几分阴冷的腥味,浪潮愈急,水花越大。
似乎有什么东西狠狠撞击在防护罩上,防护罩的灵光一闪而过,紧接着又暗淡了少许,船身猛地剧烈抖动起来。
“表哥,到底怎么了!”苒晴稳住身子,抓着百里淳的袖子连声问道。
百里淳神色凝重,“怕是海妖出没了……”
辉海域在近几十年内便没有太平过,每年到了九月初二,这附近总会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浪,海妖聚集,风起云涌……可这分明还没到时间呢,怎么也碰上这等倒霉事?
苒晴显然想到了什么,脸色蓦地一白,泛起浓浓的不安。
这股不安像是会传染一般,气氛一时压抑,船上那些金丹以下的船员,各个面如菜色。
百里淳在关键时候还是杀伐果断的,当即下令道:“不要慌!稳住船只,极速航行!”又看向其他几人,“各位,不知可有擅长阵法的,帮忙加固一下这船的防护大阵?”
凌玄英和穆长宁对视一眼,微微点头,拿出数十根阵柱阵旗,分了一半给穆长宁,二人当即在这船周围布起阵来。
手中的指诀一道接着一道打出,货船周身刹那升起无数灵丝,灵丝交织缠绕到一处,结成一张灵光闪烁的巨网,犹如一只倒扣的大碗般轰然落下,随后又是如法炮制,三重大网一重接着一重地落下,将整座货船围绕地密不透风。
百里淳大感惊讶,他原以为穆长宁仅仅是一个高阶丹师,却不想,她的阵法竟也如此出色。
而这时,般若周身佛光闪耀,全身沐浴在金色柔光之下,手中打出万千手印,每一个手印都落在方才二人所编织大网的结点之上,阵法霎时更加牢靠。
随着一声佛偈,心头烦躁一扫而空,众人只觉得心中莫名一定。
百里淳长舒一口气,凝重道:“各位,待会儿会出现什么我也不敢保证,诸位多加小心。”
天空电闪雷鸣,狂风呼啸,不一会儿便落下倾盆大雨。
暗夜里,一艘货船在浪尖飘摇浮沉,灯火明明灭灭,好似随时都要被这墨蓝色的海水吞没。
一下又一下的重击落在船身上,穆长宁和凌玄英二人手中灵决不停歇地打入,尽力维持着阵法。
忽然不知从哪儿传来悠扬的歌声。
歌声哀婉,听得人心头惆怅,愁绪满肠。
苒晴蹲下身子紧紧捂住耳朵。
常年在海上航行的舵手都知道,遇上了勾魂的海妖,极少能有安然无恙回去的。
般若双手合十,闭眸诵念起经文,经文犹如实质,化作一个又一个金色的梵文,悠悠扬从口中吐出。
歌声混着诵念之声钻入耳里,只听得人眩晕难当。
渐渐地,歌声愈发响亮,盖过了经文声,低阶的船员们受不住地哀嚎,躺倒在地,抱头嘶吼,更有的直接吐出一口血来,昏死过去。
没了掌舵人,船只只能随波逐流。
若此刻有人在空中俯瞰,便会发现,海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货船此刻正顺着波浪离那漩涡越来越近。
穆长宁手微微一抖,右腕上的黑羽玄色银光一闪,脑中顿时清明几分,连忙压下心头烦躁。
一排高高的海浪冲过来,百里淳祭出金色长剑,对着海潮凌空劈去。
劈开一重,又有另一重接踵而来。
望穿眉头大皱,朝着海浪打去一道手印,手印所过之处,浪潮刹那退避。
砰!
船底受到一阵不知名的攻击,船上所有人东倒西歪,这刹那的恍惚,防护大阵光芒一暗,又是一道惊雷凌空劈下。
电网附到阵法之上,噼里啪啦激起无数电光火花,穆长宁与凌玄英同时吐出一口血,脸色刹那惨白。
“宁宁!”
望穿手中掌印一刻不停,可防护阵法已破,船上很快渗水,犹如孤叶飘零无依。
又是几排巨浪拍下,天地一片暗淡。
云空之上闪过几道雷光,一刹那的光明之下,只看到海面波涛汹涌,浩浩汤汤。
而那飘零的孤舟,早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