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妖,就是再来几个,本官也管教它灰飞烟灭!”
告知你做什么?难道请你去对那妖怪讲大道理、用嘴说死它?你是七品知县,不是九品芝麻官!梁文赋忍了几次,最后还是问道:“请问使君,您要用什么东西让妖怪灰飞烟灭?”
周知县听出梁文赋话中的讽刺,怒道:“蠢货!你以为那树妖最初在顾忌什么?还不是惧怕本官一身正气?!”
梁文赋都要翻白眼了,这知县不会是读书读傻了吧?一身正气妖邪不侵,那只是说说而已,你还真准备拿虚无缥缈的“正气”对付妖怪?
“你怎这样看着本官?”周知县对梁文赋的神色非常不满,怒气从鼻子往外喷,忽然眼珠一转,怀疑地问道:“难道你不知道正气是什么?天下七品以上官员都有正气,这个事你不知道?”
嗯?听起来这个正气似乎跟自己理解的不一样啊?梁文赋迟疑地摇了摇头。
周知县又对于九思问了一遍,于九思恭敬地回道:“从未听说过!”
“前任吕大人没有告诉过你们?”周知县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没有!”“未曾告知!”两人都表示否认。
周知县咬着牙,脸上神色变换数次,然后先给两人解释了何为正气。
原来这世间还有一种非常强大的类似于灵力的东西叫做正气,正气的来源只有一个——每年七品以上官员都可由皇帝赐予。这正气非常强大,周知县若全力出手的话,威力最少是只会符道的梁文赋的十倍!皇帝将正气赐予天下官员,为的就是让他们抵御妖邪、祁风求雨用的。
梁文赋恍然大悟:正是有这种正气存在,此世间才能如此太平,否则为何很少听说妖孽明目张胆在人间为害呢?唉,之前还真是从没想过这方面的东西,还带着另一个世界的认知,习惯性的认为人间没有妖孽作乱是理所当然的!梁文赋心中暗骂自己愚蠢。
“既然这正气这么大用处,为何从没听人说起过?”梁文赋奇怪地问。
周知县自然明白这个原因:很多官员要嘛偷懒怕麻烦、要嘛胆小怕事,巴不得百姓不知道自己驱邪求雨的职责呢!想想若有一堆老太太整天围着县衙,说自己中邪头疼、家里闹鬼求知县帮忙,那知县得有多累?
再加上太祖当年凭一身真气把天下妖魔打怕了,如今虽已过去百多年,一般妖孽进了城也不敢闹事,所以官员们更可以放心大胆的对民众隐瞒正气这事。长久下来,这种做法竟已相沿成习!
对这种官场潜规则,周知县本人是深恶痛绝,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此时满腔怒火也没法再对梁文赋,叹口气道:“前任和别人的事情我管不到,但本官上任这么多天了还没对你们说过这事,其错在我!正因你们不懂何为正气,才不知来找我,也才最终导致今日之事!”
说到这里,周知县神色一正:“今日城中屋舍损毁严重,先来说说赔偿之事:本官没有尽到教化之职、守土之责,这赔偿款项本官拿下六成,其他四成由你二人承担。可有异议?”
梁文赋心中后悔自己行事前思虑不周,点头表示同意。
于九思大着胆子上前回道:“文赋所为全是为了救晚生,晚生甘愿替他赔偿!请县尊成全!”
虽然只是四成,但钱也不少了,梁文赋怎能让他独自承担?正要上前阻止,周知县一拍手:“赔偿事宜就这么说定了!”
接着周知县站起身来,严肃地对两人道:“人命的事情不是钱可以说了算的,今日被那树妖杀死两人,现在咱们就说说大家的罪责怎么处罚吧!那狗剩之死,其错主要在我;本官会如实上报,甘领罪责!”
“至于你二人——”周知县一指于九思:“太原王羽臣朋友非少,但那画皮怪为何千里奔波来找你?还不是冲着你平日里闯下的风流浮荡之名?但念在你主动承担过责,就罚你两年廪食,若再让本官听闻你出入青楼,直接褫了你的功名!你可有异议?”
“晚生甘愿领罚!”于九思诚惶诚恐地答,这次他都快被搞死了,现在是想起女人就怕,就算没有周知县的惩罚,他也不敢再去青楼了。
周知县又看向梁文赋:“就算你不知正气之事,但你若没有当街激怒树妖,而是等城外无人之处再动手,那李二根岂会被树妖杀害?此错你承认否?”
“承认。”错了就是错了,梁文赋不是怕事之人,要怎么处罚就处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