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了眼睛。
有人进了屋,听脚步声,应该是个女子。梁静笙的心跳的很厉害,一边捏紧拳头,一边飞快地猜测来人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待她。耳边听得那人缓缓地走到了她的近前,感觉到了她的呼吸,梁静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可她依旧没敢睁眼,只是努力放缓自己的呼吸,佯装还在昏迷之中。
突然,那人的手覆到了她的脸上,很冰。因为这动作太过突然,梁静笙完全没有防备,所以身子不由得僵了一下。
“既然醒了,何必还装睡呢?”
听到这个声音,梁静笙猛地睁开了眼睛,这声音曾经无数次地回荡在她的耳边,这人曾经无数次阴魂不散般地出现在她的梦中。居然,是董月华。这辈子还没有机会,甚至永远都不该有机会认识的董月华。
狠狠用指甲掐住了手心,梁静笙强迫自己定下心来,“你是谁?为什么把我抓来这里?”
“原来你年幼的时候长这样啊。”董月华这话,仿若平地里的一声惊雷,吓的梁静笙瞪大了眼睛。可她很快回过了神,一两句话并不能说明什么,“这位姑娘,您说的话我听不懂,我只知道,我并不认识您。您是不是认错人……”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认识你就行了,梁静笙。奇怪,你明明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他怎么会那么喜欢你呢?”她歪了歪头,邪气一笑,“我知道为什么了。都是因为你这张狐媚的脸。
梁静笙被‘狐媚’二字惊了一惊,她戴着的那面皮连清秀都称不上,怎么会扯到狐媚呢?很快,梁静笙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有人,确切地说,董文烨将她脸上的面皮除掉了。
说着,董月华又摸了摸梁静笙的脸,“又白又滑,怪不得他那么喜欢。”而后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也很滑,为什么他不喜欢呢?不过没关系,没关系的,再美再白再滑的脸,只要在上头划两下……”
梁静笙终于看出了董月华的不对劲来,她莫不是……?这么猜测着,却听董月华一边用手指在她脸上比划着,一边说,“划两下没用,还是刻字的好,狐-狸-精-”说那三个字的时候,董月华的手指分别指了指梁静笙的额头和左右脸颊。
“她瘸了腿,你花了脸,你们都活不下去了,我就是将军夫人了。呵呵呵呵……你会死的吧?变成丑八怪,真是生不如死。你若不敢死,我帮你一把?放心,那刀很利的。”
“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
“谁说没有的?”突然,她力气极大地拎住了梁静笙的衣领,将她的上半身提离了床面一点儿,“谁敢和我争昭哥哥,都得死。”
“你要是想死就自己去死,我是不会奉陪的。”这么说着,梁静笙迅速反客为主,制住了董月华,将她的双手使劲地反剪在身后。
“怎么可能?”梁静笙的突然发难让董月华觉得不可置信,随即感觉手臂剧痛的她大喊道,“你放开我,放开!”
“呵,那么简单的绳扣也想困住我?”若她真是十四岁,也许确实是能困住的,可她并不是。当初和傅昭一块研习过这事,对傅昭只说是为了让他和那位将军一般厉害,可她自己心里清楚,并不是因为那个,只是她的一个执念,她固执地认为,若是当初的她如那位将军一般擅长这个,那么或许董月皎不用死,她也不用觉得愧疚。
三下五除二,梁静笙将董月华绑了起来,最里头一重是最简单的绳扣,外头的那一层,便是傅昭,也得解小半个时辰。
梁静笙怕慕容浩鑫他们担心,正想直接走人,董月华却突然开了口,“你别走,你怎么会耍昭哥哥才会的招式?”董月华指的是刚才梁静笙制住她那招,虽然这招军中之人常用,可傅昭的手法自有他的特别之处,熟悉他的人都是知道的。
“我怎么会?自然是你的昭哥哥亲自教的。”
“不可能!”董月华的声音十分尖厉,“董月皎还活着,你怎么可能认识昭哥哥?”
梁静笙捂了捂耳朵,“怎么不可能?董月华,你听清楚了,傅昭,未来的傅将军,我不要了。你若是喜欢,努力点。记得别再打扰我,若是再有下次,我并不介意在你脸上划上两刀。”
“你……难道你也是……?”
梁静笙明白她想要问什么,可她并不想回答得那样直接,只饶了个小弯子,“傅昭现在还不是将军,你要做将军夫人恐怕还得等上几年。哦对了,你刚也说了,董月皎活的好好儿的,恐怕这将军夫人并轮不到你当。当然,你若想学那娥皇女英,两女共侍一夫,也不是不可以的。”
董月华正待说话,却被突然被踹开的门吓了一跳。看到来人是谁的时候,梁静笙也露出了惊愕慌乱的表情。想起刚刚和董月华的对话,梁静笙惊疑不定地望着傅昭,也不知道他是刚来,还是已然在门口待了一会儿了。刚才她仗着这屋子里只有她和董月华二人,说话并未顾忌什么。
傅昭的神色有些落寞,良久,才缓缓开了口,“我说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的么?”
自然是记得的。可他不守承诺,她的承诺也便成了笑话。
“一瓢?我是其中一瓢吧?还有一瓢在那绑着呢。”这话,梁静笙自然是不能说的。她只露出一副疑惑不明的表情,“梁大夫,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这人,我不是故意绑着她的,是她先……”
“阿笙,你知道的,我是傅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