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三節活捉敵酋之真假小和尚
劉隊長一聽保姆說她老了,連忙阻住:“哪里哪里!您是老當益壯,我輩的楷模。今天來就是要在您臺前討教!”
“我說的嘛!二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番請我娘倆吃飯,一定有事。請說吧,我們洗耳恭聽!”
羅警官嘿嘿嘿地乾笑一聲:“恭敬不如從命,最近確實又碰著難題了,特來求教。”於是就把在東瀛山莊發生的事說了一邊。
老太太自顧自地喝酒,沖鮑丫頭點點頭。
丫頭娓娓而談:“你們在東瀛山莊的動靜不小,小報上刊登得滿天飛,娘跟我都知道了,認為此事辦得有些操之過急!”
“哦!此話怎講?”
“第一,侏儒剛愎自用,兇殘歹毒,連自家人碗里的食都要搶。鐵面人手下6個人把卡車開得遠遠的,寧可把機器扔掉也不趕去接應他,以致他孤掌難鳴,終於被捉。這個時候,怎會再護住他兒子呢?”
“第二,應該利用他們的矛盾,先把小鹽田抓住,再來對付鐵面人,才不致顧此失彼!”
“哎呀呀,包大小姐一席話,如夢方醒,可謂一針見血,佩服,佩服!看來我們是急躁了點!”羅警官說出心里話。
她又接著說:“這麼一攪和也好,鐵面人可能惱羞成怒,必定要搞出點事來作為報復。這一來反而給你們口實,再來討伐他就更師出有名了!”
劉隊長說:“那個小矮子就罷了不成?”
“哪能呢?他呀不知天高地厚,下了挑戰書給我,說是不必依靠警方力量,兩下單挑,看誰闘得過誰?這個乳臭未乾的小日本,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不認得馬王爺三只眼!”
“不必跟他一般見識,需要我們配合盡管說!”劉隊長頓時摩拳擦掌。
“那是自然!不過我只是一名偵探,沒有抓捕權。到時候還要倚仗你大駕!”
“好說好說,隨叫隨到!”
一頓家常便飯中解決問題。
果不其然,中國租界里接連發生兩起殺人案,有得他們忙了。
鮑銀燕也及時采取行動。
申城西面最熱鬧繁華的地段,非靜安寺一帶莫屬。
寺廟位於大馬路西端,著名江南古剎。建於三國東吳大帝孫權赤烏十年(公元247年),創始人為康僧會。每逢初一、十五,重大的佛陀、菩薩誕生日、成道日等佛教盛會,門前車水馬龍,香客如雲。
這天來了一位女香客,大雄寶殿、觀音菩薩座下敬了香後便直接找到知客僧,請求見方丈或監寺大和尚。
知客僧聽說她就是申城赫赫有名的偵探鮑銀燕,諢名鮑丫頭,趕忙領她去見監寺。
監寺在寺廟中的職位不低,通常不隨意接見善男信女,尤其是大叢林。
大師見由知客引見,便在禪房里接待,朗口問道:“女檀越指名要見老衲,有何見教?”
“不敢!貴寺素來設有密宗的神壇,請教紅教與黃教二者的關系。”
法師手數念珠,緩緩說道:“紅教與黃教,不是密宗的分別,是在藏區產生的宗派。如同禪宗分成許多宗派一樣。所以只能說是藏傳佛法中的宗派。”
“黃教是藏傳佛教格魯派的俗稱,由宗喀巴大師以噶當派為基礎創立,黃衣黃帽,以註重戒律著稱,對顯宗密宗同樣重視,實行活佛轉世制度。”
“紅教則是藏傳佛教寧瑪派的俗稱,寧瑪意為“古舊”,因該派所註重的密宗是在達磨贊普滅法前,由蓮花生大士傳來而得名,修行者紅衣紅帽。紅教以密宗修習為主,其思想受漢語系佛教影響,與內地撣宗“明心見性”說法相似。紅教不僅在中國藏區傳播,在印度、不丹、尼泊爾、比利時、希臘、法國、美國也有其蹤!”
“哦!受教了!再請問這紅黃教又是怎麼回事?”
“這是邪教,由當年的日本鬼子所創建,日本投降後,已經絕跡。日本國還有少數僧人,自稱是大乘佛教的一支,佛教教義和理論極其模糊,牛頭不對馬嘴。好多是軍人半路出家,雙手沾滿中國老百姓的鮮血。像這樣的僧人來本寺掛單,一律不予接待!施主為何提出這個問題?”
“大師有所不知,近日有個日本年輕人,侵略者世家,被捕後,從他身上搜出佛家紅黃教度牒。鑒於沒有確鑿的犯罪證據,隨後就把他放了。前兩天佘山路上的縱火案與他有牽連,小女子奉家母之命調查此案,故而特來大師座下請教!”
“令堂就是名震上海灘的神探鮑金花嗎?據我所知她只有一個兒子名喚玉剛,子承父業;媳婦是大世界大京班的班底,唱青衣的。你是……”
“啊!大師對我家了如指掌,我原本是主母膝下的一個小丫環,前年認作螟蛉之女的。”
“哦,是了!你就是從天津大老爺家來的小丫頭。眼一晃二十七八年,時光催人老啊!你娘還好吧?”
“回大師的話,好得很!眼下由我來接她老人家的班,請問您是……”
“我是你家老爺當年的的同窗好友,他作古多年,我也出家當了和尚,祀奉佛祖。往事不堪回首……”
老和尚停頓了一會:“說吧!你今番前來是不是要問那個小鬼子動向啊?”
“正是!”
“老衲指引你一條途徑,在申城東北方向,有個近海的小鎮,名曰“寶山”,鎮旁有座白塔寺,是申城唯一的密宗喇嘛寺廟,有不少紅教教友,住持是平一大師。你去拜訪,就說是我推薦的,請他助你一臂之力,應該沒有問題。”
鮑丫頭連忙下位拜了又拜,一來他是老爺子的好友,老前輩,二來謹表感激之情。最後請教大師法號,名為“平靜”。她不敢打擾大師清修,告辭出寺,向寶山而去。
中午在鎮上小飯館里用了一餐農家素食,以表進廟拜佛敬仰之心,然後到了白塔寺。
寺廟不大,一圈紅色的圍墻,一座白甕形的塔是喇嘛教明顯的標志,佛殿不大,但是小巧玲瓏,錯綜有致。香客不怎麼多,三三兩兩的在轉經綸桶。
她先踏進大雄寶殿,拜了“大日如來”,即釋教的釋迦牟尼,捐了一筆可觀的香火錢。
幾個身穿紫紅色僧衣的喇嘛見是大手筆的女施主,一起打鼓敲木魚,敲鐘擊銅罄,齊聲念佛號。拜畢,問她有什麼心愿要許?她只說求見住持平一大師。
總是錢能通神,輕而易舉見到了住持大喇嘛。
老法師正襟危坐在禪床上,幾個藏族男女信徒匍匐在地,虔誠地接受他摸頂賜福。末了輪到她覲見,一個紅衣喇嘛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然後叫她在一旁坐下,還特地給了張凳子。
老喇嘛漢語說得蠻好的:“施主奉了平靜大師的口信來找老僧,有何見諭?”
“回大師的話,小女子乃私家偵探,正在追查一名警方要找的日本紅黃教僧人,年紀不大,二十歲出頭;法號“驚天”,俗名“三木原作”,其實他真名叫做“鹽田良均”。不知貴寺有沒有這個僧人?”
“出家人不打誑語,本寺卻有其人,是半個月前從日本京都龍安寺前來掛單的,施主找尋他為了何事?”
“不瞞大師,在下懷疑他與一樁縱火案有關,所以先來偵察、辨認,求大師給予方便。”
“不錯,這個僧人在本寺,既不拜佛也不念經,不守寺規,時常外出。有時徹夜不歸,說是去長江邊濕地考察生物種類,有時就在野地里過夜,趕不回來雲雲。”
“大師知道他所說的濕地在哪里嗎?”
“聽他說好像就在長江口與東海交界口之處,離此不遠。”
“哦,是了,是了!”丫頭心里暗喜。又說:“能否讓我見一見這位法師呢?”
“沒問題!強巴,你去把三木原作喚來!”
旁邊那位喇嘛回道:“啟稟住持,他外出三天了,至今未歸!”
“這哪像個修行的僧人?簡直把這里當作飯館、旅店,回來後請他自便!”
“是!”
正說著,一個喇嘛來稟報:“住持,三木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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