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来到医院,看到尹德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抱着头。
“怎么回事?”我问。
“都怪我!都怪我!”尹德基依旧死死地抱着头,流着眼泪。
这时,卢泽汓也匆匆忙忙赶到。
“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是那帮兔崽子干的吗?”他义愤填膺。
“不是。”尹德基缓缓说,“今天晚上顾客太多,忙不过来,梅梅在家里坐不住,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我说你现在有身孕,她不依,说这是我们大家的饭店,人人都在忙,自己一个人窝在家里享清福多过意不去,而且还没到挺着大肚子寸步难移的地步,多运动运动才好。我就让她在收银台收银。中途有顾客要饮料,吧台没有了,服务员正好都在忙,她就自己去仓库取,结果……结果,有条毒蛇潜伏在货架背后。”
“现在她人怎么样?”付文心问。
“我当即把那条蛇打死了,一同带到了医院。医生说是一条舟山眼镜蛇,幸好送来早,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我们顿时如遭遇晴天霹雳。
“大人没事就好。”卢泽汓安慰说。
过了一会儿,医生出来了,他说已经注射了抗毒血清,住院观察一周如果没有其他应激反应,便可以出院了。
医生表情有难色:“尹先生,可以来我办公室谈谈吗?”
我们一起进入医生的办公室。
“没事,您有什么就说吧,这些都是家人。”
医生意会后,说:“那我开门见山了,以前有孕妇被毒蛇咬伤的病例,那位孕妇怀胎基本上足月了,所以最后实施了剖腹产。可是,柳女士目前怀孕才4个月多,我们经过商量,给出的一致的科学建议是,流产。”
“如果要保住孩子呢?”尹德基问。
“蛇毒和抗病毒血清,都会对胎儿产生严重的伤害,有致畸的危险。”
“哦,我懂了。”
我拍拍尹德基的肩膀,以示安慰。
之后,我们来到病房,尹德基握着梅哥的手不停道歉。
梅哥倒很豁达,说:“尹子哥你咋了?看你哭得,跟一小屁孩似的。这不怪你,我现在不是还棒棒的吗?一切都会过去的,乖了,别哭。”
接着,她搂过付文心:“康复怎么样了?尹子哥也是,一个小伤而已,犯得着把大家都召集过来吗?”
付文心的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
“你也乖,别哭,我都知道的,孩子保不住。我想,肚子里的小生命一定会原谅我。”
流产的痛,跟身体无关。梅哥用豁达和微笑,掩盖着这种痛苦。
佛经上说,儿女跟父母的缘非常深,如果没有缘不会投胎到你这里来,到你家里面来的是极深的缘分。
抛开宗教不说,骨肉血脉相连,活生生地将一条生命从自己身上切割下来,那种痛,是永恒的,特别是对于女人来说。
梅哥是这样的人,她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不想让痛苦弥漫在自己和朋友周围,她总是乐观而独立地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原来她开面店的时候,我偶尔看到她搬运货物,提着几十斤重的物料,满头大汗,从不喊累。
要帮她,她坚决不同意,说你们这些码字儿的文弱书生,哪里是干这个的。
难怪在她店里光顾过的大妈大爷,都想要她做自己的儿媳妇。
“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陪着梅梅。”尹德基说,“这条毒蛇,应该是上次没有被清理干净的,让它跑脱了。专业人员已经过去彻底排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