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逐渐感到庆幸的心情又紧张起来,莫名增添了一种恐惧感,而来源,正是对方!“你,你还好吗?”我警惕着,疑惑地问道,这家伙怎么会大半夜里突然出现在滨洪路上,太诡异了!等等,那,那是什么?我心弦紧绷,顿时双脚便向后退了一步。在唯一还微弱放光的车灯下,隐隐约约,我现那黑色的人影手里,提着某样东西,即是那样阴沉却显得更加清晰,是一柄斧头!没错,是一柄斧头的轮廓。我顿时心底就起了胆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我是警长,面对过许多困境或是危险,可双腿在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我刻意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身体的症状出卖了我。“真,真是抱歉,我,我现在还有其他的事要赶着去处理,对不起,我,我先走了。”毕竟我没有武器,于是这样为自己辩解着,吞吐地说道,开始挪动了脚步。
可就在转身的瞬间,我眼里的余光捕捉到他的身影突然动了,而且是大幅度地运动,他将右手的斧头高举起,如同野兽一般低吼了一声,便疯狂地向我扑来。这声音似曾熟悉,与在电台里听到的那几声怪异声响大同小异。我没有丝毫的自卫能力,在急迫慌乱中,只能朝着灯塔方向逃跑。我誓,从未感受到如此巨大的惊恐,整个脑子里都响彻着我那暴躁的心跳和拼命的喘息。我没敢回头,了疯似的逃亡,背后追赶的脚步似乎越来越近,一旦我停下,他那柄巨大的斧子便会重重地劈砍在我的头颅上,头骨会瞬间爆裂,也许鲜血喷涌的同时,脑浆定会砸开。那灰白色的粘稠体与血液的融合浑浊不均,在浓郁的浆糊里洒上一滩腐烂的皮屑,搅拌之后便能引胃部恶心。
灯塔很近了,湖畔上的夜风也略显急骤,迎面袭来刺痛着我的面颊,而后,我感觉自己后脑勺的头皮被什么东西划过,迅捷而短促,接着便觉得大脑阵阵阴凉。灯塔下的光影亮堂,区分了黑暗,我像坠落在激流中的溺水者,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的兴奋,在黑暗压迫时,即使是一丝代表“希望”的光明也不会放过,于是我拼命地钻了进去。
我无力地喘息着,站在光影里停了下来,因为背后疯狂的追逐已经消失了,我听不见那暴躁的脚步声,也感觉不到危险的讯号。战战兢兢地回过头,我惊讶地现刚才追杀我的黑影消失不见了,唯有光照下佝偻着的身影记录了先前惊魂的一刻。我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当触及后脑时,略感疼痛,接着指尖传递的粘稠液体使我大惊,果然,看着颤抖不已的手掌,上面浸染的鲜血附着数根我的毛。天呐,我被那可怕的凶手一斧子削掉了头皮!幸运的是,伤势不重,大概只有两公分的口子,我脱下T恤,光着膀子,然后将衣服缠在脑袋上止血。】
孙磊说道这里,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那一条伤疤仍是清晰可辨。
慕天语将微闭的双眼睁开,对方停顿的时间过长,便心怀不安地询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没,没事,只是这可怕的回忆历历在目,感觉好像就生在昨天,总觉得把这一切隐藏在内心深处,终究会遗忘,没想到,反而记得更清楚了。”
“是的。”慕天语淡然说道:“这和捕捉一个人内心的真实世界是一样的道理,想要清楚一个人的性格,不是看他喜欢什么,而是看他讨厌什么。”
孙磊深思了片刻,将右脚搭在床铺的后舷上,他个子较高,床铺对于他而言,短上一截。“生的这一切是真的吗?”
慕天语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其实,我的回答不重要,当你询问这句话的时候,你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过光明可以驱逐黑暗,这是孩子都知晓的常识。”
“光明驱逐黑暗?”
“是的,所以当你进入灯塔光照的范围时,追逐你的……(东西)人,便消失了。”
“这,这太诡异了吧。”孙磊感叹着:“我到现在也无法相信,那人居然还活着,我甚是还清楚的记得,当时整个车头的中间部位彻底凹陷了,引擎盖在猛烈的撞击下折皱成了一块废铜烂铁,那扭曲粉碎的散热片还不断地冒出屡屡刺鼻的青烟。就像是迎面撞击在一颗巨大的树干上,即使被撞人不死,全身应该骨裂才对,却还能迈着矫健的步伐追杀我。”
慕天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也猜测着那东西恐怕不简单,只是低声附和道:“是吗?也许是吧,太可怕了。”
“可怕?”孙磊侧着身子,蜷缩着双腿膝盖,深吸一气后,继续说道:“比这更加诡异可怕的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