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缩了多少人力物力的心血,你秦逸仙在商途上确实有不少奇思妙想,也难怪你能在短短时间内在商帮中名声鹊起。
逸仙不必谦虚,你能把仙鸯阁做成独树一格的风月场所,却又非同那些污秽的烟花之地。最独特的一面,便是那戏曲歌舞,杂技幻术!赏心悦目之余不失大家风范,老夫甚感欣慰!把国粹作为一种赢利的手段,虽有些不堪。但你能以方寸之心,如海之纳百川,于无意间起了扬之效。暂且把赢利置于不管,诸事种种都是对于国粹学术的一种扬。大明虽大,但无多少真心传扬华夏国粹之人,老夫衷心希望你秦逸仙会是那一人!”
无论是有意无意,秦风一直都在宣扬新式学派,这当中自然包括了戏曲歌舞这些华夏独特的艺术,改良和促进以及对那些民间“艺人们”的掘保护,他可是费了不少努力和心血的。
韩邦奇将这些“娱乐戏目”称之为国粹,归于一种华夏学术,可见他对这些国之艺术重视到了何种程度。
秦风不免肃然起敬,起身深深一躬应道:“晚辈谨记韩大人之教诲!自当以此为勉励,为国粹的扬保驾护航!”
“秦先生有此大志便是国之幸也,朝廷正需要你这般的大善人广布善举,以正民间风气。”杨继盛作为韩邦奇的得意门生,自然要代师还礼。
秦风与他互相谦让了一番,说道:“听闻杨主事乃是韩大人的闭门高才,尽得韩大人的真传。得空之时,若能亲赴仙鸯阁为诸位乐师提点一二,编作几曲乐谱那才是我之荣幸!”
杨继盛莞尔一笑看了看自己的老师,韩邦奇微微点头之后,他便回道:“定当赴约!”
张治今日的兴致颇好,满脸笑意的负手在后看着眼前这两位年轻后辈,笑道:“诸位大人是有意抬举这小子啊!切莫让他高兴过头忘乎所以,这不才立了军功……回南京数日也不先来给为师问一声安,着实让老夫难堪啊!”
老头子又祭出倚老卖老这一招,秦风也不好落他面子,便上前行了一个拜师大礼。这才说道:“是学生冒失!因家中长辈之事耽误了些许时间,才没当日来向恩师敬茶问安。”
“行了!老夫都知晓!坐好说话吧。”
眼见秦风正襟危坐之后,继续说道:“南京卫军此番大胜,一举剿灭红莲妖孽委实壮我朝廷之威!短短半月,能取得如此大功乃是前所未有之事!虽然仍有余孽,但不足以为惧。谭都督不辞辛劳,主战前线此番决心可敬可佩。年关之际,数万兵马不得归家团圆令老夫唏嘘不已呀!但身为军人,保家卫国匡扶社稷安稳乃是他们的天职!
红莲叛逆尤为可恶!必须彻底清剿,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南直隶东南各府经此一役,民间百姓备受祸害最深。故此老夫最痛恨的,便是那些妖言惑众、心存妄念怀有反心的恶毒匪徒。祸国殃民的败类尤其不少啊!”
张治前一秒笑声连连,后一秒铁青着个黑脸指骂不止。秦风暗叹,不去表演变脸真是浪费了。
只是秦风不明白,为什么要在他面前说这么一番话,有何用意?
张治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忽然盯住秦风说道:“逸仙可知,老夫将不久后便要调任京师奉职?”
秦风突然一个激灵,回道:“知道,但不知是何时。”
“兴许这月末,兴许三月,只要皇上的御旨下来,老夫便要起程了。此番去京师,兴许就要老死于此!南京这片土地,只怕是再也踏足不上了。”张治说罢,竟流露出那么一丝的伤感。
“怎么会呢?老师若是觉得京师无聊沉闷,随时报个假回南京休养便是。”
“愚蠢!如此蠢不可及的话怎可说的出口!老夫堂堂文渊阁大学士,内阁辅臣怎可轻易擅离职守。为皇上分忧为国民伸张正义,振兴朝纲的大事岂是儿戏?唉,为师不像你这般无官一身轻,说得倒轻松!不如……你跟随为师一起入京,谋个一官半职试试?”
看着张治那副玩味的眼神中,又带有一丝的希冀和盼望,秦风开始觉得这是一个圈套。虽然这个圈内的风景被他描述的很美好壮阔,可如今还为时尚早。
“老师有话不妨直说,逸仙自当虚心受教!”
张治伸出手指点了点他说道:“你呀!知道你放不下这里的基业,还有你那所谓无忧无虑的快活日子。什么时候逍遥够了,愿意放下那颗江湖心,就来京师找老夫!你的那些宏图大志……不通过仕途是不可能完成的,这点你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