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转变成一副欲哭无泪的颓废之态。
“不能走哇,能拖住一时是一时,后面的乡亲……才能跑哇!俺……只有断头的吴巍,没有缴械的刀,更没有苟且的命……”
丁飞心一下被软化,轻声道:“老吴,咱两营来往虽不多,可你知道咱这些个兄弟,没一个是怕死的兵。这是一个时辰前传令兵带来的令信,那小哥是个汉子!背后插满了箭锥子,硬是抗着几个鞑子点响了震天雷。吼着嗓子叫咱快撤回卫所,老吴啊!咱们这不是当逃兵!”
“令信?你个瓜皮子敢吪俺?!”
“松山堡、永番堡全丢了,鞑子都打到凉州城下了我吪你作甚?这番鞑子是撒网式掠战,哪里突破就分重兵往哪攻。军镇副总兵王甫王大人,亲率数卫已经赶去截击鞑子的主力了!要咱们回守治所待命。”
丁飞摊开令信,被血迹模糊的字体,好像是那么写着的一回事。
“都丢了?这仗打的窝囊啊!你们……走吧。”吴巍摆摆手,无力的躺在土堆上,合上双眼喃喃碎语:“俺守堡五年多了,鞑子打来乡亲们遭殃……俺愧对他们,这腿把子走不动喽……”
“你们还愣着干嘛?!不想活命了?把吴大人抬走!”随着丁飞一声喝令,众人才回神急急忙忙架起吴巍往后方林道里跑,老洪赵凯对视了一眼,也扛起剩一口气的同伴往树林里跑。
“俺不走,不走……”
“啊呀!哎哟……”
只见吴巍萎缩着身子,倒在地上哀叫起来,原来是那个被雷火劈中的兵士,竟然醒过来一手抓在他腹部伤口上,挠出了一滩的血水,痛的吴巍呲牙咧嘴的直骂娘。
“唉呀,这什么鬼地方?好晕呐,吵死人了!谁在我胸口上跳舞来着?这感觉……怎么像是被火烧似的,外焦里嫩……我的妈妈呀!这是血吗?你、你、你……他、他、他、……我去!我这身什么玩意啊?!”
六个不同姿态的男人,六种不同表情却有着共同的目光,齐齐瞄准这位仁兄。
“你没啥事吧?被雷火劈傻喽?说的话俺咋听不懂呀!”老洪伸手探了探那兵士的额头。
“摸个球!说话不利索没啥好奇的,奇的是他咋就没死?”赵凯好奇的全身摸索起来,这兵士除了精神有些疲弱之外,外伤竟然结成厚厚的黑痂,连着外层的焦皮一层层脱落,那皮肤就像是蜕化了一般!
“奇,的确奇异!你是怎么做到的?”丁飞不免也投来怪异的目光。
“我去!你们都什么人?盼不得我死啊!”兵士内心也很纠结困惑,回想自己正在野外追寻流星群,就想捕捉最佳的摄影距离,记录写实作为自己的研考毕业论文提纲之一,谁知怎么就遇上这群怪人!
难不成靠的太近,被流星砸中了脑袋?!
是怪自己对流星落体的位置计算的太精准了不成?!怪自己咯……作死的节奏呀!!
“你们这是……拍戏?呵呵,确实逼真!不过,我不想玩!”
“哟呵!这小子方才半死不活的,现今跑起来像个兔子似的!”老洪指着落荒而逃的年轻兵士哈哈大笑。
“笑个球啊!截住他!后面全是鞑子!”赵凯哎呀一声,跟着追了回去。
“怎么回事?这群神经病不像是劫匪,这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年轻兵士挠着自己的身体,一个不留神竟撕下一巴掌大的死皮!
“怎么黑一块,白一块的?好痒啊!这种情况下,怎么好意思往下处挠痒痒……”年轻兵士突然收住脚步,周边四处燃烧的火光,在前方印出了几个高大的身影。
狞笑着的吆喝声,五个互相推搡嗷叫的异装粗犷男人,左摇右摆的走了过来。口里囔囔着听不懂的方言,凶神恶煞的模样,每人腰里都配着一把短弓,手里的家伙更是吓人!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弯刀、狼牙锤、流星锤、砍刀。
“响马子?二十一世纪的贺兰山上居然还有这帮人?”
心里纳闷的年轻兵士刚一张口:“拍戏的……呀!”一支飞箭在他转过脸之时,堪堪贴着脸皮飞过去,紧接着几支箭相继钉在他脚下,逼得他狼狈后退。
“这帮龟孙子……在耍我,这箭……是真的!这血、有点疼……玩真的啊!”年轻兵士手上沾着自己的血,觉得这一切太荒唐,拍戏能拍出真格那得多拼啊。
“鞑子?小3子回来!”
老洪、赵凯握刀向他招手,脸上的紧迫感搀杂着的怒火,不像是装出来的。丁飞张弓搭箭的姿态,眼神透射出来的光甚至能看见“血红”的杀意,这是非常凌厉的气场,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杀气凌人。
年轻兵士愣在两帮人的中间,右手下意识的从缠足里拔出了匕。就这么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让他脑海里闪过了一波又一波的画面,就像是回播的映画片!
零碎中回忆的画面感太过震撼,以致他都快昏厥……这脑中竟存在着另一个人的记忆,而这个人的面容就活生生的出现在水洼里,泥洼中间的水清澈的能印出他的脸,很明显那张脸不属于他自己的。
怎么会有刀子?还有这副青涩而陌生的脸,让他想起了一句名段子:童颜巨肌,自己的胸肌、二头肌、腹肌精壮的不像话,这还是原来的自己吗?
不,肉身是另外一个人的,只有意识还是自己的……怎么会这样?难道要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灵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