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民房里有几个老百姓,烧了他们的房子心里也实在愧疚,就对他们说:“你们赶快避一下,烧了你们的房子,以后一定按价赔偿。”没想到那几个老百姓说:“烧吧,烧吧,知道烧了房子是为了给大炮照亮,我们愿意烧。”说着,还给敢死队员抱来了一些柴草。
大火熊熊烧起来了,熊秉坤立即命令骑兵队去给炮兵送讯,指示清军在火光前的位置。不一会儿,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炮弹在敌人的阵地上纷纷炸响,残肢破枪,碎木烂瓦,纷纷飞上了天空。
大炮不响了,敢死队员又继续前进,前面是清军的机关枪阵地。原来的时候,几十挺机关枪一块儿射击,无数的子弹交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子弹网。这会儿,大多数机关枪都成了哑巴,不是被大炮炸毁了,就是清军弃枪逃跑,只有1挺机关枪还在“哒哒哒……”地叫着,阻挡着革命军的前进道路。
唐青盈大骂一声:“活的不耐烦了,这可恶的机关枪……”只见她连滚带爬,像一只狸猫一样,不一会儿,就钻到了那挺机枪跟前,“叭!叭!”两枪,两个机枪手顿时毙命。唐青盈掉转枪口,朝着清军们一阵猛扫,1o多个清军倒在了唐青盈的脚下。
瑞徵躲在了督署里,听到了炮弹一阵比一阵猛烈的爆炸声,感到危险越来越近,心里越来越感到惶恐不安。突然,一颗炮弹落在离瑞徵不远的地方爆炸,士兵死伤一片,吓得瑞徵心胆俱裂,浑身哆嗦成一团。
统领陈得龙在旁边巴结说:“卑职保护大帅,请大帅不要害怕。”瑞徵瞪了他一眼说:“炮弹厉害得很,要是落下一颗来,砸在我头上,你能保护的了吗?”吓得陈得龙低下了头,无话可说了。
不一会儿,又有一颗炮弹落在了瑞徵不远处,士兵又是死伤一片,连瑞徵身上也被溅上了不少的泥土和血污。这下子瑞徵更吓坏了,赶快喊陈得龙说:“赶快躲一躲,了不得了,了不得了!”陈得龙说:“这里没地方躲,只有一个地方可以躲。”瑞徵急忙问:“哪里?”陈得龙说:“城外兵舰,只有那里还算保险。”
瑞徵挥了挥手,陈得龙明白了,带领着一排护兵保卫着瑞徵出逃。瑞徵听到大门口打得激烈,不敢从督署大门出去,只得命令衙役将督署后围墙打穿一洞,逃出了督署衙门,又从文昌门逃出。
他怕文昌门的士兵说出来他逃跑,急忙对守门的军官说:“我从这里出去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说。”
尽管瑞徵出逃的事儿做的挺机密,但还是被铁忠和几个幕僚看到了,他们也不说话,悄悄地跟在了瑞徵后面。当瑞徵登上了停泊在长江上的楚豫舰的时候,回头一看,见铁忠几个人也跟在后面,不禁心中大怒。
铁忠也不理他,只是装作看不见。虽然瑞徵心里生气,但是自己擅离职守,临阵脱逃,也不是什么光明的事,幕僚们怕死,跟着自己逃出来,两方面其实都有错误,也就只好把这口气忍了。
瑞徵坐在钢铁的舰舱里,从窗户里俯瞰着武昌城,只见武昌城内炮声隆隆,一片火光。瑞徵心想,侥幸,侥幸,总算逃得了一命。护兵又上来了一杯香茶,再加上周围是一圈官僚和护卫,他胆子立刻大了起来,在默默地思索着怎样对付革命军。
略一沉思,他写好了几个命令,把陈得龙叫到了跟前说:“现在正是朝廷用人之际,你为国立功的时候到了。不知你是否愿意为大清国建立不朽功勋。”
陈得龙施了一个大礼,说:“督署大人,不知您有什么命令,请尽管吩咐,小人一定照办就是。”
瑞徵交给他几个命令说:“你拿着我的命令,立刻调集所有巡防营向革命军开战。如果平了叛匪,你就是为大清国立下一件大功。”
陈得龙往地上一趴,马蹄袖一点说:“小人何德何才,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统带,职位卑下,怎么能调动各处的巡防营呢?如此重要的差使,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瑞徵一听,这小子是嫌官小,要官啊!官帽子不是在自己的口袋里吗,有的是。他捋着一缕山羊胡子,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这也是个问题,这么着吧,我委任你为湖北军事参议,全权代表我处理军事要务。”随即手书委任状一封,盖上了他随身携带的官印,交给了俯而立的陈得龙。
陈得龙接过了委任状,又往地上一趴,大喊一声:“扎!”高高兴兴地办差去了。
陈得龙领着几个人骑着快马,立即四出活动。然而各处巡防营内也有革命党在运动,军心已是不稳,自身尚且不保,哪里有心拿着鸡蛋再往石头上撞。都推说训练也差,武器也破,无法和正规军队对抗,所以陈得龙调集巡防营与革命军作战和阴谋没有得逞。
1o日晚上,新军第8镇统制张彪正在文昌门内公馆里歇息,忽见塘角一带燃起大火,心里一惊,听说是工兵营、辎重营两营兵变,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认为这无关紧要,这两条小鱼翻不起什么大浪。他正要派兵去弹压,忽然又听到枪声大作,听说是工程营难,不禁忧心如焚,不知所措,急忙打电话命令各营,叫长官维持好各营秩序,不要被叛兵搅乱。过了一会儿,又听到炮8标全体响应,顿时恐慌无比,乱了方寸。这时候护兵和四姨太都来告诉张彪说:“听说各营都有大批革命党,他们要是一齐动手,我们可怎么办?”
不一会儿,又有第8镇的亲信职员说有要事来见张彪。吓得张彪不敢开门,急忙叫护兵把守住大门,不许任何人进来。
一会儿,电话也打不通了,张彪心里更是害怕,束手无策,坐守愁城,也不知道哪一营是真叛变,哪一营没叛变。又一会儿,护兵来报告说,全城的士兵都响应革命了,吓得张彪赶紧叫传令兵去调集部队,加强公馆的戒备。
第21混成协协统黎元洪当时正在宾阳门协署内处理公务,忽然听到了城内枪声大作,知道起义已经暴,恐慌异常。该协之兵,大部分驻扎在城外,城内仅有步队41标第3营,他怕该营附和起义,急忙到该营去安抚,对军官们封官许愿,又下了控制士兵不许出营的死命令。
刚回到了司令部,忽然外面有一个士兵爬到了营房墙上,高声大呼:“起义成功了,汉族同胞们快快出来,进攻督署去。快快走呀!”
黎元洪大惊失色,这还了的,造反竟然造到我的头上来了。几个护兵立刻把那人扯到了司令部内,这个一刀,那个一刀,一边捅着一边骂:“他妈的,乱党,瞎了眼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活得不耐烦了,找死啊!”
那个人浑身是血,拼命地挣扎着,嘴里仍然高呼:“革命必定成功!革命必定成功!”黎元洪听着生气,从护兵手里夺过短刀,从那人的左胸上狠狠地一刀穿了过去。那个士兵倒吸了一口凉气,睁大了眼睛望着黎元洪,好像是在仔细地打量着他的模样。看了几秒钟,头才往后一仰,栽到在地上。
黎元洪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浑身觉得像瘫了一样,有气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几个护兵把那个死尸抬出去,扔在了外面的水沟里。
不一会儿,听说3o标留守兵也已经兵变,而蛇山的大炮又响声如雷,黎元洪的心里更加焦灼万分。护兵们见形势危急,劝他逃走,以免革命军前来报仇。黎元洪想了想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和参谋刘文吉逃出去,逃到了黄土坡刘文吉家,急忙把大门紧紧地关了起来。
这时候门外的枪声一阵比一阵激烈,黎元洪感到此时已是万分危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革命军杀死,不禁暗暗伤心。他对刘文吉说:“你是我的亲信参谋,人又诚实,说不定什么时候我的命就完了。想对你说几句知心话,不知行不行?”
刘文吉平时和黎元洪的关系不错,这时候难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说:“我和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交往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一定照办。”
黎元洪伤感地说:“革命军如果失败,我约束部下不严,必将受到处分,革命军如果成功,我是协署,也难逃活命。真是横竖都没有我的活路了!现在我有一些钱和地契,还有一块金表,暂时拜托你给保存一下,如果我有什么不幸,希望你送给我的妻子儿女,照料一下她们的生活。”
刘文吉听了,也有些感动,眼睛潮湿,说:“请黎协统放心,万一有什么不好,我一定不辜负协统的托付之重。不过协统也不要过于悲伤,事情的展还说不定,有些事情也可能出乎意料……”
刘文吉安慰完了黎元洪,又让黎元洪在屋里休息,然后让护兵穿上便衣,到外面去侦察情况,准备天明时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