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感到惊讶,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神态,在向别人细问究竟,不断地摇头叹息。有的武官听了无动于衷,笑着和别人悄悄议论,散布最新消息,会场一时显得有些混乱。
铁忠大声地咳嗽了两声,底下又肃静了。
瑞徵又继续说:“现在小报上也登了,老百姓传的到处都是,什么‘八月十五杀鞑子’啊,什么‘革命党中秋起事’啊,不知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底下一时又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铁忠和瑞徵也不加制止,不一会儿,底下已议论得沸沸扬扬,像炸了营一样。
瑞徵朝底下摆了摆手,下面又不说话了。
瑞澄喊了一声:“王履康——”
湖北巡警道王履康赶紧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走到了瑞徵的跟前,低着头说:“卑职在。”
瑞徵阴阳怪气地说:“这些事你都知道了吗?”王履康说:“听到了。”瑞徵问:“打算怎么办啊?”王履康大声地说:“我已命令下属,将各旅馆、学校、社团等场所严加调查。在各城门、大街小巷增加巡逻,现可疑的人,立即拿获,确保社会治安完好。”
瑞徵又训斥他说:“到时候出了事,不但我要掉脑袋,你的脑袋也保不住!”
王履康低着头回答说:“卑职明白。”
瑞徵摆了摆手,王履康回到了他的座位上。瑞徵又接着对底下说:“从今以后,各个衙门机关,凡属拿清朝俸禄的,没有必要的事,一律不得请假。”
底下人一齐点头称是。
瑞徵讲完了话,对铁忠看了一眼,意思是话完了。铁忠又宣布说:“现在请第8镇统制兼鄂军提督张彪讲话。”
张彪“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挺胸收腹,两腿笔直,一副标准的军人姿态。他底气十足地朝底下军官们吼道:“各人的经各人念,我们军人就是要把自己军队的事情办好。我命令各协、各标、各营、各队中秋节提前过,一律不准放假。继续搜索剩余子弹,一律收缴,统统放到楚望台军械库。听说守卫楚望台的工程营第8营里也有革命党,把第8营从楚望台调开,另派第3o标的旗兵营守卫,别的人还有意见吗?”
张彪说完,一双虎眼朝底下的军官们扫视了一圈。
底下人一阵沉默,好半天没有人表示反对意见,稍微等了一会儿,坐在军官之的新军混成协协统黎元洪站了起来。崭新标准的军服之中显得他高大威武,沉稳老练,特别引人注目的是他唇上边的胡子修理得整整齐齐,更显得他在自信之中又有几分儒将风范。他对张彪毕恭毕敬地说:“张统制,有些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张彪点了点头说:“你说吧!”
黎元洪说:“据我所知,新军里加入共进会和文学社的人不少,如果一个两个,十个八个的话,可以逮捕他们,把他们绳之以法,可是要是有一半士兵加入共进会和文学社的话,那可就麻烦了。有一句话叫刑不罚众,我看我们处理这件事情要格外小心,只有恩威相济,环环相扣,才能避免激起兵变。还有,汉人和满人的矛盾由来已久,楚望台军械库本来是工程营第8营守卫,一旦把他们调开,让旗人守卫,我怕更是刺激了他们。”
张彪说:“可是不换他们,他们真抢了军械库,真要兵变怎么办?”
黎元洪说:“你就是派旗兵守卫,一旦他们兵变,旗兵也阻挡不了。再说军火渠道这么多,他们从别的渠道搞到军火,咱们怎么控制得了。人心,军心,我们要的是他们的心,只要把他们的心收了,我们才能阻止这次起义。我看只有外松内紧,才是上策,才能避免刺激他们,才能避免激起兵变。”
张彪不说话了,黎元洪的一些话,倒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铁忠想了想说:“我看黎协统的意见倒是有几分道理,不妨一试。”
张彪考虑了一会儿,对底下的军官们说:“除了暂且不把工程营第8营从楚望台调开以外,其它的命令照常执行。军队要严加控制,哪个协、标、营、队出了问题,可别怪我张彪六亲不认。”
自从这次会议结束以后,武昌城内的气氛更加紧张了起来,士兵在城门口盘查行人,街上派了双岗,晚上巡逻的人也增加了不少,警察到学校、旅社和各个社团里大肆搜查,现可疑的人立即逮捕。
在这9月下旬和1o月上旬的这段时间里,革命党人和清朝湖北当局都进入了临战状态,一场空前的大搏斗即将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