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饿肚子了。
这些人去不了浏阳,心里哪能不着急,军纪又不好约束,当天就偷偷跑了几百人,晚上又跑了几百人,都去追赶打浏阳的队伍了。
到了9号早晨,沈益古一查队伍,只剩下了5oo多人,心里十分窝火。他把队伍集合起来,训斥了一顿,又把跟自己来的忠心耿耿的徒弟们召集到一起,开了个会,叫他们起到核心作用,带头稳定军心。这样一来,队伍确实安定多了。
1o日早晨,草鞋突然来报,说四五里地外现了大批清军。沈益古大吃一惊,又感到十分奇怪,这股清军是哪里来的呢?赶紧叫草鞋再探再报。沈益古立刻命令义军各就各位,准备开仗。
不一会儿,沈益古隔着院墙向南观看,看到了大约有1ooo多清军,在离万寿宫不远处停了下来,开始排列队伍。这边有的洪江会员沉不住气,朝那边了几阵子枪,可是距离太远,这些土枪、鸟枪根本打不到他们,反而更暴露了洪江会的底细,倒使清军们从容布阵,士气大增,有恃无恐。
一个草鞋过来凑近沈益古的耳朵说:“听说这股清军是驻萍乡巡防左军前营管带胡应龙的队伍,他们没敢走大道,是连夜经过山间险道直插上栗市的。”沈益古急得拍了拍脑门子说:“坏了,坏了,只想到了大路,没想到清军从山间险道上过来了。没想到,没想到啊……”
清军队伍开始进攻了,他们排成横队,向万寿宫慢慢逼近,并不时地停下来,向万寿宫院墙齐射。只打得万寿宫院墙砖石崩裂,尘土飞扬,有十几个洪江会员倒在了血泊中。
一见了鲜血,毫无作战经验的洪江会员立刻引起了一阵恐慌和混乱,已经有人在左顾右盼,准备逃跑的路了。
这边洪江会员只有十几杆快枪,2o多支土枪,2oo多大刀长矛,在清军几百条枪的射击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队伍更加慌乱了,有人爬起来向后跑去,一个跑都跑,队伍出现了大溃退。
沈益古怒声呼喊:“不准跑!不准跑!”可是一个人的喊声,在那一排枪又一排枪的射击下,显得那么微弱。不一会儿,跑得只剩下了自己的1oo多武门弟子。沈益古褂子一扒,左手执着一个铁锅盖,右手挥舞着一把大刀,振臂高呼:“徒弟们,不是孬种的就跟着我杀!”
1oo多个徒弟见师傅拼了,哪个也不敢怠慢,纷纷靠拢在师傅周围,要和清狗子拼个你死我活。
清军爬进了围墙。沈益古朝着一个刚上来的清兵就是一刀,把他的脑袋削掉了,那腔子里的热血一窜老高,停了一会儿,身子才晃晃悠悠地慢慢倒下,脑袋转了几圈,最后仰着脸停在了沈益古的面前,惊恐的眼睛直直地瞪着沈益古,像是一脸的不明白。
沈益古又朝着一个清兵一刀,把他拦腰斩断,满肚子的绿肠子在急地翻滚,就和磨盘一样。三四个清兵冲上来,一齐用刺刀刺杀沈益古,沈益古用锅盖一挡,把他们的刺刀挡到一边,然后“刷刷刷”几刀,只见血花四溅,一片红光……
一会儿的功夫,沈益古只砍得手脖子酸,浑身上下成了一个血人。
众徒弟也和清兵搅在了一起,“叮叮当当”的刀枪撞击声,零乱的枪声,大刀砍在皮肉上“扑吃”、“扑吃”的响声,人在死亡时痛苦的哀号声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组奇妙、瑰丽的音乐。直杀得天地无光,腥风血雨,清军越杀越多,徒弟们在清军的枪声中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几十个人了。
这几十个徒弟在清军的逼迫下,簇拥着沈益古退到了万寿宫中央。
一个徒弟看到情况已是万分危急,对沈益古说:“师傅呀,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掩护你,你突出去找大部队!”沈益古大喝一声:“我已对龚春台大都督说了,有我在就有上栗在,上栗不在了,我还有什么老脸去见龚春台!”那个徒弟又说:“师傅不必内疚,换上谁也守不住上栗,你就赶快撤退吧!”沈益古又一声怒吼:“是我的徒弟,就和万寿宫共存亡,不是我的徒弟,快快逃命去吧!”
沈益古说完,一声大吼,甩开众徒弟又扑上去朝着清兵们一阵乱砍。
清兵们越围越多,徒弟们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随着一阵枪声,最后的两个徒弟又倒下了。
几十个清兵神情紧张地用枪瞄准了沈益古,几个清兵掏出了绳索,他们要活捉沈益古。沈益古哈哈一阵大笑,对着青天一阵长叹:“我7o多岁的人了,死又何惧,可惜的是,我那些徒弟们,太年轻了。”说完,用刀自刎而死。
这时候的上栗一片混乱,没有组织的洪江会员到处乱跑,清兵们手持快枪到处捕人,借机抢劫财物,奸淫妇女,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街上到处是洪江会员的死尸,无辜的被打死的老百姓,丢弃的箩筐、扁担、包袱、衣裳和日用杂品扔得到处都是。
居民们家家关门闭户,人人吓得心惊胆战。可怜上栗市,洪江会来的时候秋毫无犯,这会儿却生灵涂炭,遭到了如此大难。
(欲知龚春台的那路义军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各位朋友的大力支持,请收藏,请评论,请投花,请投凸票,请动一下金手指,点一下顶或者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