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元瓘这才知道了为何视喜儿为眼中钉肉中刺的郑太师陈列罪状时并未提起他,看来是因为喜儿已经是他们阵营中的人了吧?
而喜儿在朝堂上视他如无物,朝堂下又对他避而不见,却独独与明显对这王位有不轨心机的钱传璛交往密切,原来真的是弃他而去了。
我早该察觉到啊!
钱元瓘抚额哀叹一声。
“我的十四弟,你真的觉得你能如愿坐上这位子吗?”将满腔的悲痛狠狠压到心底,钱元瓘转而问向钱传璛,语中尽是轻蔑之意。
从小到大,父王轻视自己、其他的兄弟欺负自己,只有这个兄长护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抵挡从周围而来的伤害,可是,也是这个兄长设计害自己失去了获得储君之位的资格,让父王将自己赶到那凄苦的边陲之地。
自己是真的恨死了这个兄长,可是从他眼神中看到卑微的自己,却又让他心中一阵刺痛。
在他的眼里,自己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吧?
“哼!不试试,怎么会知道我能不能坐上去?”钱传璛将头一仰,桀骜道。
“呵~我以为把你丢到边陲之地,能够好好磨练一下你那冲动莽撞的个性,看来是适得其反呢。”钱元瓘感叹一声。
“哼!少把你自己说得那般伟大了,是你自己老实进天牢去,还是要人把你押进天牢?”说着的时候,钱传璛的手已经上扬。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般本事咯。”钱元瓘耸肩无所谓道。
钱传璛被他的这番态度激得愤怒不已,手一挥,身后着了盔甲的士兵纷纷上前。
原来,他此次回西府,已是把自己的士兵偷偷送入城中。
钱元瓘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微有些懊恼,不过~
他亦是手一扬,于暗处纷纷出来一批黑衣劲装之人。
“老王上的近身暗卫?!”有人惊叹出口。
“看来父王也在嘛!那么正好!”钱传璛语带恨意。
他现下已是明了,他的父王应该早就知晓了他的目的,这是要借此机会将他这颗弃子真正的销毁掉。
他们不仁,休怪他不义!
钱传璛这么想着的时候,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钱元瓘的对手,便飞身上前与之拼斗。
这一番拼杀的结果可想而知,钱传璛被钱元瓘生擒住,钱传璛领进来的一万士兵被全部歼灭,其他起事的大臣或是因负隅顽抗而被杀,或是束手被擒。
喜儿静静地看着面前这番血流成河的景象,眼中的神情淡然地仿若超脱物外,将这一切隔绝在他的世界外。
不晓得是不是又受了他的父王示意,当钱元瓘擒下钱传璛,转身去查探喜儿情况的时候,眼睁睁地便瞧见一名黑衣人挥剑砍向并未作过抵抗的喜儿,而喜儿如那日般欣然赴死。
来不及上前去帮他,他只能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飞刺向那黑衣人的喉管。
没有劫后的欣喜,当砍向自己的黑衣人倒在自己面前时,喜儿把目光缓缓地投向钱元瓘。
而映入钱元瓘眼眸中的那双眼睛中,有着深深的悲伤和…
诀别?
“不——”从钱元瓘喉咙中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
当一切善后之事安排妥当时,天色已是大亮。
刑部大堂正中,全身被制的钱传璛傲然与大堂之上的钱镠对视。
“十四,你这逼宫夺位,寡人该治你个什么罪呢?”钱镠眼中没有对钱传璛谋反的痛心,有的只是浓烈的快意。
“自然是诛灭九族,把这冰冷王室中冷血的人一个个的杀了!”钱传璛愤恨道。
“呵~冷血?真是不错的形容呢。十四啊,你知不知道寡人有多么地想你去死呢!?可惜你的王兄把你保护的太好,才让寡人寻不到机会。这回倒是你自己巴巴地凑上来,任寡人处置了!”
“什么?”
“呵呵~~~你想知道你母亲当年是怎么死的吗?就是她跟我那七王兄生下你这个小杂种后事情暴露,被我一杯毒酒赐死的。而你们从小在宫中受到的那些虐待亦是寡人默许的。不过,你的王兄着实顽强啊,不但将你和他自己保护地好,更是暗中培养了自己的势力。我这几个儿子里面就他的心机最深,虽然也是那个背叛寡人的女人所生的儿子,毕竟也是寡人的儿子,让他继承大统倒是不错。只是,寡人眼里却是容不得你这个杂种,他清楚寡人心中所想,便故意设计让你失去继承大统的资格让寡人将你送往边疆之地,这明里是害你,暗里却让寡人没有理由除去你。”钱镠慢慢地将真相道出,愉悦地欣赏着这个被他怨恨着的儿子脸上急剧变化着的神情。
这番话,他本不欲与钱传璛说明,但是他却很想从这个越来越像他七王兄的便宜儿子脸上看到后悔和绝望的神色,就像当年他的七王兄与辛妃(钱元瓘的生母)私通败露,眼见着辛妃死在他面前一般。
钱传璛的脸上果真一片死灰——
下一话《回看血泪相和流》,最可怕的人居然是钱罐子他老爹哟~~~唔系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