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色的铃身,布满着暗金色的花纹,每一处花纹或卷或舒,总能勾勒出一个佛像、一个菩萨像,或者一个金刚像来,非金非木的质地,手指或寻常物件敲在上面哑然无声,这样的铃铛,该是叫什么名字呢?
金童拽着铃铛把儿使劲摇晃,甚至能感觉到铃槌和铃身碰撞的冲击,但就是没有半点声音。
按照福安银楼掌柜张庆的说法,这个东西是他爹当年昧下的,那时候有人花钱寄存这个东西,也不要凭据,就说n多年后会有人来取,结果到了n多年后果然有人来问,张庆他爹矢口否认,原因无他,就因为看铃铛上面的花纹以及质地非常特别,知道一定是个宝物,要留下当做传家宝的。来取东西的人苦口婆心的说明这个东西虽然是个宝物但不一定就适合留在普通人的手里,日后必然会引起大货,但老张掌柜就是吃了称砣铁了心,非说早就已经被其他人取走了,况且没个凭据,来人只好默默离开,这一离开就是二十年过去了。
“它叫什么名称?是个什么东西?”金童研究半天后开口问道。
张庆躬身:“回大人的话,小人只知是前人留下的宝物,其他一概不知,只是看此物质地……”
金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既然不知道来历,就不用替自己瞎猜了。
铃铛,可是道家做法的器具,为什么会有几百上千的佛门人物花纹在上面浮现?弄成这个样子难道还有道士会拿来做法用吗?
或者是密宗的东西?密宗倒是有一样名叫金刚铃的法器类型,可是这个年代貌似密宗还没有出现的吧,难道又是与历史不一样的地方吗?不过以金童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佛门的展是远远不如道家的,不应该有什么前的展才是。
金童研究了半天没头绪,随口问道:“这东西有人看见过吗?”
“唉!”张庆先叹了口气:“自然是有人看见过,小人估摸着,今日我全家十几条人命的惨案,就是和这东西有关了。”
“哦?”金童来了兴趣,示意张庆详细的说说。
张庆道:“大概在一个月前,有位南朝商人来小人家中做客,都喝的多了点,小人也渐渐有些说话不着调,他说起南朝气象繁华,后来说着说着我们就开始互相吹捧自己的家私,那商人说起他家有百年前胡僧留下的宝贝,什么袈裟,金光闪闪的,百年来不落灰尘,小人家当不如他的殷实,一时头脑热也把这铃铛拿出来给他看,保证他敲不响。他看了半天,忽然提出要买,小人就很奇怪,大家都在吹嘘家传之宝,哪会有人舍得卖掉呢?按说他也该知道这规矩,要买的话本来提都不该提的,所以小人一口回绝了他,他还有些念想,一直的加价,说实话,后来他出的价钱,连小人都……都有些心动了,不过想想这是父亲留下的,最后还是作势要和他翻脸,他才闭口不提。第二天他就告辞回了南方,小人浑然没当回事,只是庆幸当时没有一醉之下把宝贝卖了,现在看来……唉!”
是这样?金童心里也隐隐有些怀疑上了,南朝的商人在洛阳见了好东西,花钱买又不卖,惦记上了,所以玩儿狠的找杀手,这个事倒还合乎逻辑,问题是,前来与杀手接头的刘公子可是北朝官员的亲戚,某部郎中的亲外甥,完全可以代表他舅舅出门做事,如果这两者真有关系的话,那么南北朝上层某些势力之间的关系就值得玩味了。
至于北朝的官制,这是最令金童头疼的事情,因为这个世界的北朝,在官制上混合了他上辈子的东汉、魏晋南北朝、隋唐,一直到唐中后期的主流编制,各个时期的官阶基本都有,却又都似是而非,比如尚书省有六部,这是隋唐的官制,但六部中的官职配备和职权划分又不完全是隋唐的路子;再比如天下九州,州牧最大,没有州牧的刺史最大,这是东汉的制度,然而在九州之外的地方又有道,长官是节度使或者监察使(而不是监察御史),还有都护府,长官是都护,官阶只相当于一郡太守但权力和刺史基本一样,这些又是唐朝的路子;再说尚书省、中书监、御史台、大理寺,这院那监还什么府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中央机关,基本上听名字都能把人搞的一头雾水,因为名字都是很熟悉的,但这些很熟悉的名字往往代表着不同朝代里的某项专属职权,有些业务范围互相涵盖的机关是不可能同时存在的,而到了这里就不一定了,比如金童前阵子听到的新闻说大理寺少卿某某召集各道监察使、节度使的副手开会,要求对辖区各类西域商贩的人数、业务范围等等做统计排查等等,大理寺明明是专业的审判机关,和这种行政事务八竿子打不着的,却在这个世界出现了,那么大理寺到底是干什么的?金童直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又比如金童的上级大佬镇南将军领荆州刺史刘贵刘使君的后台是中书监,而中书监的头头官名是“侍中”,这就让金童纠结了好几天,在他印象里侍中这个名头绝对不是代表着中书监的一把手,而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金童曾经十分恶意的想过,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把宋朝的官、职、差遣制度也拿来用用啊,这样可就更乱七八糟了。
不过好在虽然乱套,但大体上还是和唐朝的主流官制比较靠近,金童也就捏着鼻子认了,本来魏晋南北朝也是过渡时期,乱就乱吧。当然金童纠结的原因恰恰是因为他上辈子当公证员的时候学过两年法律,其中有中国法制史……否则一概不明白倒也不纠结了。
当然,官制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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