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苏妍,现她正仰视45度角斜视着天空,一双乌溜溜的眼珠正在咕噜噜乱转,知道她有了怀疑,不禁在心里骂自己:倒霉催的,怎么就记住孙悟空被山压住的年份了,还逢人就说,现在被人怀疑,少不了一番唇舌。
玉机子见金童不说话,仍然接着话茬说道:“贫道与她分说,告诉她,区区数百年道行,要这天材地宝也得不了什么大好处,真想更进一步,或是好好参悟道法,或是干脆去找些百年千年便已成精的人参去,此物对她实在没用,她却嚷嚷着有用有用,有大用,还死活不说要拿了去干什么。贫道唇舌费尽,她毫不退却,还抢先出手偷袭于我,贫道一怒,便一剑毁了她的肉身。”
在场众人无不一个寒蝉,见玉机子说的那么轻松,也知道白蛇是自讨苦吃,可是毁了妖修肉身,就等于坏了人的大前程,须知妖修与人修不同,其修行历程至少得八成是凭借肉身,听他说来是留着白蛇的命,可是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成就了。
白鹿道人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忽然一个飞身从地上跃起,大喊道:“贼道人!贫道今日与你拼了!”可是重伤之下哪有什么攻击力,被金童一把抓着后脖往地下一摁,又趴在了地上,玉机子则是连动都没动。
金童笑道:“白鹿道友,今日大家讲道理,你若动手,丢的是咱们全体西牛贺州修士的脸面啊。玉机子前辈,烦请继续。”
玉机子鄙夷地看了白鹿一眼,稍稍转了转身,继续道:“贫道并非故意,只是高看了她,虽然知道她道行深浅,但见她似乎无所顾忌,想必是什么厉害的后着等着贫道,可是一剑击出,深浅立判,再收手也是来不及了,只好立刻下禁制收了她的元神,可是老这么捏着法诀也不是办法啊,幸好她肉身消散后,身上法宝掉了出来,其中有块令牌模样的法宝,质地还相当不错,贫道一看,正好有收取元神的功用,里面竟然还已经收了个孤魂,贫道问了孤魂几句,知道是白素贞一百多年前收取的游魂野鬼,便顺手放了,把白素贞的元神放进去,告诉她好生等着,待我复原了师妹,必定找些天材地宝给她重塑真身,她无可奈何,也只好答应了。”
地上的白鹿道人听玉机子说到这里,不禁又狠狠地扭动了几个,金童眼明脚快的踩住他,道:“玉机子前辈,话说到这里,我等有些明白了,怕是这白素贞与白鹿道人是有些关系的吧。不过后话先不谈,白素贞当时没了肉身,元神眼看不保,被你用法宝收了实在是出于无奈,不过现在有她的旧交在此,我等中人也都在场,若是白鹿道人和白素贞两人保证日后绝不追究此事,并且重塑肉身之类的事情也不再劳烦于你,你便把那法宝与白素贞的元神都给了白鹿道人,又有何不可呢?”
一席话说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坎上,众人想了想,大多认为这是一种比较不错的处理方式,都眼巴巴的看着玉机子表态,希望可以和平的结束这场争端。
玉机子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忽然金童脚下踩着的白鹿道人一把推开金童的脚,在地上盘腿坐起,喘息这道:“这位道友,你说的法子不错,可惜我当日现了这牌子的时候也是如此和他打商量,哼,可这贼道人,明明是要占便宜,何时讲过一分道理?”
金童不解,问道:“前辈,既然你人参已经到手,白素贞道行低微,也没能占了你的便宜,何必非要执着自己带着呢?”
玉机子苦笑道:“道友,你可记得,贫道先前说过,找到万年不成精的人参,敝师妹有**分希望可以复原?”
众人若有所悟,却听玄心子高声道:“不错,既然是元神涣散,有了这万年不成精的人参,或可给她拼凑成一魂或者一魄,再或者将三魂七魄凝练为一,都有帮助,所虑者不过是元神归体时也许会有风险,这四方归神牌效用极佳,如果配合你蓬莱派的独门阵法,便能顺势再毫无损伤的收了玉音子的元神,加以温养,日后再找机会,其他的此类法宝就远远不如了。不过,玉机师侄,你偌大个蓬莱派,连重塑肉身的法子都不缺,怎会缺这么一件顶尖的法宝呢?”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就真正的明白了。这牌子必定就是白鹿道人口中的“家传之宝”,可惜白鹿道人一动情,就“传”到了蛇精白素贞的手中,白素贞贪图玉机子的人参,强抢不成反而吃了个大亏,正好玉机子想要个这一类的法宝以防万一,于是许了白素贞重塑肉身,把白素贞收了在内,法宝也一定认了玉机子为主,后来被白鹿道人现,想找玉机子要回来,玉机子自然不干,白鹿道人不愿放弃,锲而不舍的惹烦了玉机子,就出现了眼前的这一幕。
玉机子闷声道:“玄心师叔,你忘了三百年前的那场异动么?我蓬莱派的法宝大半沉进了北海眼,连炼器宗师静炎师伯也于是役兵解,哪来的什么法宝?况且这一类法宝十分偏门,我派倒是有几件,不过终归是拘魂为主,养魂功效比起这牌子来,还是稍有不如。”
玄心子叹气,不语,他蜀山派不以炼器见长,是万万帮不了忙的。
众人皆不言语,场面有些僵持,这时白鹿道人嚷嚷道:“贼道人,你恁多的心眼子!素贞绝不会愿意跟你走的!”
金童低头看着地上这个颓废的痴心人,心道:“白素贞几百年前就已经有了心上人了,哪会看上你?”忽然心中灵光一现,想到了解决的法子。冲白鹿道人道:“白鹿道人,你瞎嚷嚷什么?既然是你的传家之宝,怎会到了白素贞的手中,是你心甘情愿送给她的,还是她抢了你的?”
白鹿道人想都没想,道:“自然是我送给她的,这是我送她的定情信物。”
金童嗤笑道:“信物却是信物,不一定定得了情。不说这个,既然白素贞手里都拿着你的定情信物呢,你为了追着玉机子,不说为她报仇,只说想要回宝贝?”
白鹿道人有些语塞,半天才吭吭哧哧道:“那是……那是,那件事我们不占理,也没法找他的麻烦。只是那宝贝真是我的,素贞用不了,当然得还给我才是。”
金童“切”一声,冷笑道:“小算盘打的挺响啊。那是白素贞没占便宜,人家玉机子不与你计较,你不想想如果白素贞偷了人参跑了,日后玉机子查出你俩的关系,不找上门一剑抹了你脖子?现在人家没打算株连你,你还得寸进尺了。”
白鹿道人一想也是,脸色“唰”的一下又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