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后,与夜夕颜同站于僻静角落的绿俏,听到她的话,立马恭敬的看着夜夕颜,低声回复道。
“绿俏只查出,那名宫妃是清福殿…的蓉才人,几年前也曾受过,一段时间恩宠,后来还小产过,再到后面,就恩宠不在,便如这宫中其他被冷落的宫妃,一般…没有再接到玄阳帝的传召。洽”
绿俏说完看着夜夕颜,陷入深思的面容,忆起从清福殿宫人那里打听到的话,便是又追加一句。
“只是听些宫人说……这两年蓉才人的性子,开始变得格外奇怪。而且,我前几日,好像听见白若溪与北冥渊,似有提及蓉才人,但是,因不敢离得太近,所以也没听清。”
夜夕颜点点头,结合今日北冥渊的表现,她对他后面的动作,已有了想法,只怕是这蓉才人手中,也有皇后的把柄,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的与皇后,公然对立,带着几分迟疑的开口钤。
“绿俏,我后面,可能会助皇后躲过一劫…不过,这慕容志,若是时机允许,他的命就给你,只是,这上官家的案子,怕是短期内没办法翻案。”
原来……经过一番查证,上官府的惨案,虽是皇后之命,却也是出于,慕容志之手,只是夜夕颜与绿俏,都还没来得及出手,这慕容志便已经劣行暴露。
“绿俏明白,皇后没有那么容易扳倒,我便是等,也要看着她,摔落风位之下,万人唾弃的模样。”绿俏的眼里有着浓重的恨意。
若不是夜夕颜,她可能都想不到,她一家被诛,皆是因为没有将,那古玉敬献给皇后,所以,才会招来杀身之祸。
传家之宝的古玉,也被皇后占为所有,最后……又被皇后赐给了夜夕颜,也就是几个月前,夜夕颜入宫,皇后谎称是进贡得来的…那块古玉,虽被打成了首饰,可是绿俏还是一眼认出,又经探查,才会破了这场冤案。
“你能明白,那就好,那些经古玉打造的首饰,我已经让人,去其装饰,重新葬入你父亲墓葬里,也算是…对上官大人一种慰藉。”夜夕颜低声说道,不善安慰的她,没有多说。
绿俏听到夜夕颜的话,直直的跪下,“绿俏替家父,谢谢三皇妃的大恩,且发誓,一生都追随三皇妃,若有违背,必遭雷劈!”
“起来吧,你出来,也已不少时辰了,若是再久些,只怕白若溪要起疑了。”夜夕颜扶起绿俏,淡淡的说道,她虽然信绿俏此时的话,但是一生还长,谁又能真的发誓……不违背。
现在的夜夕颜,最信不得的……就是人心,就是发誓!曾经不是也有一个人,发誓会只娶她一人,结果转身,便纵着另一个女子,百般羞辱她。
呵呵…夜夕颜唇角,忍不住的流露出嘲讽,转过身,向着皇后宫里走去。
绿俏看着夜夕颜的背影,心里有着几分心疼,三皇妃到底受过什么伤,她不知……但是,因着她对自己的恩情,即便是利用,她也会好好效忠与她。
因为她除了家仇,总要有什么信念支撑着她,这个信念,或许,就是助着这个女子步步为谋,绿俏坚定的转过身,与夜夕颜背驰而行。
夜夕颜一步步的,向着皇后宫里走去,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身形飞快,向着偏僻的清福殿方向……走去,就在快要到了的时候。
夜夕颜见到几名姑姑,也同样在朝着清福殿走去,停下脚步,夜夕颜的眼眸微沉,闪身躲在一棵大树后。
目光落在清福殿内,只见那几名姑姑,正在清福殿来回搜寻着什么,若是她没记错这几个姑姑……应该都是皇后宫里的。
看来,皇后也已经察出不对,只是…夜夕颜眼里,充斥着几分疑惑,依照北冥渊的性子,若是…蓉才人手中…真的有皇后的把柄,他应该不会先将其名字泄露出。
看着那几名姑姑的一番,问话找寻,很快,夜夕颜便明白了,北冥渊之所以敢说,皆是…因为皇后的人,根本就找不到蓉才人,看着那些姑姑面阴沉的离开,夜夕颜眸光幽深。
一个宫妃,不可能会凭空消失在宫中,依照绿俏探听出的结果,一个失宠的宫妃,又是如此清冷的性子,断不会去其他宫妃那里,串门。
夜夕颜忆起,今日在皇后宫里时,那蓉才人的眼神,眸中有寒芒闪过,看来她与北冥渊,应该已达成了什么共识。
皇后到底有什么把柄,在这个蓉才人手里,而且,此时容才人又会在哪里,北冥渊是绝对不会将一个宫妃,放到他的殿里,因为,这个动作一旦被人抓住,只会引来诟病。
那么,既然北冥渊已经算准了,皇后会派人过来,那么人…必定是提前,就已经藏起来了,这宫里还有哪个地方,是可以让容才人投靠躲藏,又能不怕皇后的搜查。
“是静妃…!”思索片刻,夜夕颜冷笑一声,她竟将这号人物给忘记了,黝黑的眸子泛着寒霜,又是稍作深思,抬头看了一眼,尚是通明的天色,看来还要晚些过去。
现在有时间,正好可以去皇后那边看看,打定主意后,夜夕颜从树后走出,朝着皇后的宫里走去。
皇后的寝宫
皇后正是来回的踱步,面上也是一片青色,一掌重重的拍在桌上,低低淡淡的声音,带着万分的恼意。
“哥哥,这次还真的是糊涂!”
“娘娘请息怒…”一旁传话的姑姑,慌忙的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的看着皇后。
息怒…!息怒!现下的情况,如何能让她息怒,皇后一挥手将梳妆台上的,首饰统统扫落在地,刺耳的声音,让屋内的人皆是一惊。
“皇后娘娘,三皇妃来了。”一名姑姑顶着皇后的怒火,走进来通报。
三皇妃?皇后眼里一闪,原想让那名姑姑,先将夜夕颜打发回去,毕竟,她此时根本没有心情去传召任何人,在那姑姑转身后,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开口道。
“传三皇妃进来……”
随后,一旁站着的宫女,立马将扫落在地的东西,捡起规整,等到夜夕颜进来后,宫内已经是恢复了正常。
“儿臣参加母后…”夜夕走进,看着凤椅上的皇后,微微福身到。
“三皇妃,起来吧,现在过来…是有何事?”皇后坐在椅上,看着夜夕颜问道。
夜夕颜看出屋中的气氛不对,也知今日很多事情,皆是事发突然,所以皇后会如此,也在情理之中。
“母妃,儿臣有些话,希望可以单独与母后说,不知可否。”夜夕颜低垂着眸子开口。
皇后见她似有话说,心中暗想,难道又是那个傻子,缺了什么药?眼底似有不耐的挥退宫人,然后坐在凤椅子之上,等着夜夕颜开口。
“母后,今日二皇子,似乎提到了蓉才人?”夜夕颜微眯双眸的看着皇后,缓缓说道。
原本淡定的脸,听见夜夕颜说蓉才人时,皇后面上有着浮起几分不适,她方才几名姑姑,去寻找那个溅人,却并没有寻到。
“嗯,三皇妃有什么想说,便直说好了。”皇后伸出手抚了抚额头说道,想来那溅人也无背景,怕是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出来。
夜夕颜心里闪过冷笑,自是看出了皇后的意思,只怕皇后,此时就没想过,一个低到尘埃里的人,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能拉着她下水。
“母后,若是只有那蓉才人,也就罢了,可今日提起她的,可是二皇子,所以儿臣才有些放心不下,所以特意过来提醒。”
夜夕颜的话,果然让皇后深思起来,想到今日北冥渊那,重重的一击,心里顿时,有些慌意,她方才一直在想如何替哥哥脱罪,竟是忘记细想。
脑里回转片刻,若是那勾结罪臣之子的,真是蓉才人,那溅人已经必死无疑,而她又没什么把柄…在蓉才人手里,当然,除了当年那事,皇后心思略沉。
虽然,已经料定了,那事也是处理的赶紧,断不会有什么把柄落下,可此时还是不要出什么纰漏才是,想通后皇后,便对着夜夕颜说道。
“今日三皇妃的提醒,本宫记住了,若是没什么的话,三皇妃也可先行回去,这天色怕是马上就要黑了…”
夜夕颜起身,就要走到宫门口时,又是追加一句:“既然今日二皇子有提到蓉才人,怕是她现在……定是不在清福殿,母后也可以到静妃那里传召。”
毕竟,这蓉才人,现在可是一颗定时炸弹,还是早些攥在手里稳妥,说完,夜夕颜也没有去看,皇后面上会有的惊诧。
直到夜夕颜的身影,完全看不见时,皇后才又收回了视线,一双眼眸,晦暗不明,看来这三皇妃很不简单,转过身,皇后又是对着走进的姑姑,开始吩咐道。
……
夜夕颜慢慢的走着,正巧碰见了往皇后宫里…走着的大公主,夜夕颜停下步子,刚想与其打招呼,却只见那大公主,北冥昕,就似没见到她一般,直接走了过去。
微微有些愣住,随后,夜夕颜的眸色逐渐加深,她与大公主,似乎并无瓜葛,上次在行宫之中,不是还能笑着言语,如何此时竟会这样。
夜夕颜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只当,北冥昕或许是心中有事,所以才会如此,抬步继续走着,看着天色,已经微微泛黑,便是赶紧加快脚步。
看着四下无人,便闪身走进一片树丛之中,再一走出,身上便已经换好了,一身夜行衣,面上也蒙的严实,夜夕颜将换下的宫装,递给了在外把风的青蛇。
“你去把衣服趁着没人,交给灵儿便可,我去去就回,不用跟着了。”
毕竟宫中眼线众多,去多了,反而容易被人发现,更何况宫中的布局,她相熟于心,真有意外,也可以早早脱身。青蛇点点头,便是与夜夕颜同时的消失在…这片树丛中。
穿行在微微泛黑的夜色中,此时的宫人,大多正在收拾晚宴后的碗筷,根本没有人发现屋顶之上,有人快速的闪过。
虽然,这世的夜夕颜,从未去过静妃的寝宫,但是凭着上世的记忆,她很快的就找准了位置,俯身贴在红瓦之上,一动不动,借着一身的夜行衣,完全的隐于夜色之中。
停了半响,发现周遭没有什么异动,夜夕颜便轻轻的挑开一块红瓦,借着下面室内的烛光,很快,看清了下面情景。
只见下面的静妃,轻轻的靠在软榻之上,一脸的慵懒,红唇轻启,对着下面又走进的姑姑说道:“去告诉皇后,那蓉才人,可不在…我宫里,让她去别处找找好了。”
“可是娘娘,这皇后手下的姑姑说,有人看见了,蓉才人过来的…”那名姑姑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说道。
静妃,此时似乎有些不满,将一旁的茶盏都丢了过去,看着那姑姑吓得发抖的身子说道。
“真是个蠢货,你就让她去告诉皇后,那蓉才人是过来了,但是…又走了,一个小小的才人,罢了,我总不会让她留宿在我宫里吧!”
“是是…奴婢,这就出去说…”那姑姑似乎很怕静妃似得,连忙起身,就走了出去,更甚的是连门都忘了关,还是外面的宫女,伸出手殿门关好。
静妃看着又恢复安静的房间,带着几许不耐的开口:“这宫里……竟是一堆的蠢货!”
夜夕颜听着静妃的言语,暗自有些吃惊,这静妃以往的性子,都极为的清冷,怎么现下却是暴躁异常。
夜夕颜漆黑的眸子,泛着幽意,再联想到静妃,近日的言行所为,只觉很多事情,似乎已经不再按照,上一世的轨迹发展。
“母妃,何必急躁,这皇后之位,只怕是过了今晚,便会易主…”一道男声,从暗处传出,一身的藏青锦袍,衬得身姿,也越发挺拔。
夜夕颜屏息看着下面,只见北冥渊正慢慢的从暗处走出,脸上挂着浅笑,定睛看着静妃,继续说道。
“母后,现在只需耐心的等待,若是没事,多去看看父皇,那便更好。”
静妃听完北冥渊的话,面上反而更升起,几分不耐,修长的指尖,重重的点在一旁的椅把上,抬眼看着北冥渊冷哼一声。
“这你就不用想了,我是不会去为了你,去讨好陛下,所以你那些算计,也最好别放在我身上…!”
静妃这话,让屋顶上的夜夕颜,有些微诧,她不是为了北冥渊的太子之位,所以才一反常态的吗?再一看看北冥渊的脸色,那笑似乎已经挂不住了。
“母妃,我知道你不会为了…儿臣去做什么,但是你不是想看着夜王爷,夜王妃他们痛苦吗?”北冥渊诡异的一笑。
“你该知道,这事若没有我,在朝堂中谋划,只怕夜王爷在朝中的地位,只会越发稳固,如此以来,母妃……也只能看着他与其王妃,越发的幸福。”
“啪嗒…”一声,静妃原本敲着椅把的手,却是紧紧攥住,用力之猛,竟连指甲也都应声断裂,语气充斥着狠辣与疯狂的嫉妒。
“凭什么他能和别的女人,情意绵绵的享受快乐,我却要在这宫中,被困到死!不就是,太子之位吗?我去帮你争,可是你可千万别忘了,答应我的。”
看着北冥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意,静妃平复了一下心情,带着几分随意的问道:“那蓉才人,被你又弄到哪里了?”
走到静妃身旁的座位,北冥渊径直坐了上去,“自然是放在了,一个既安全,又让人找不到的地方。”
“你直说…她人在哪里,你又想做什么,便是!”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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