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澹懂得中医博大精深,不是她可以想象的,可是夏语澹有上辈子的记忆,还是知道未来的医学比现在单纯的中医发达太多太多,所以对中医也抱着怀疑态度。输卵管堵塞,卵子畸形,这些问题中医查的出来吗?人工授精,试管婴儿,这些技术中医有吗?如果必须选一个人出事了,夏语澹希望是自己,赵翊歆不可以。
赵翊歆那样的美好,他该完美到无懈可击,他不可以出问题!
女人无子,还可以依靠丈夫,男人无子,可以依靠妻子吗?夏语澹倒是想成为赵翊歆的依靠,可是这句话说出来夏语澹自己都不信,赵翊歆是丛林之王,夏语澹做不了这个依靠。
所以如果是夏语澹出问题了,夏语澹可以接受赵翊歆接纳了别的女子,别的女人生下了孩子,女人送走孩子留下。夏语澹可以理解成,做了一个试管婴儿顺便找了一个代孕的母体,那样生下的孩子有赵翊歆的一半血。夏语澹只要想到那样生下的孩子身体里留着和赵翊歆一样的血,就自信自己能做好母亲的角色。可是如果是赵翊歆的问题,那样的母亲,夏语澹也做不了!
夏语澹这么固执的要把自己检查清楚,也是为了日后给赵翊歆纳侧找一个正当的说服自己的理由,其实夏语澹知道的,前朝后宫建议皇太孙纳侧的呼声又开始了,谁叫太孙妃三年都没个动静呢。
当夏语澹走出瑞仁堂的时候,夏语澹整个人都迷茫了,不知道该希望自己有问题,还是希望自己没有问题。
回到藤萝胡同,夏语澹先洗了一个澡,泡过热水之后夏语澹泛冷的身体才恢复过来,夏语澹想这件事情总会挺过去的,先查清楚自己的身体,有病治病,没病再查赵翊歆的身体,他健康最重要,万一是他出了问题也不是说治不好,只是这中间的先后顺序,一定是先己后他。
夏语澹趴在窗口,一边擦着滴水的头发,一边在看院子里练剑的赵翊歆。
赵翊歆已经褪去男女莫辨的那种青涩,脸颊刻出成熟男人的线条,眉宇之间的英气压都压不住,阳刚俊美。现在舞起剑来有凶悍肃杀的霸气,泛着寒光的宝剑在秋风中吟啸。
一套剑法练完,赵翊歆只是微微的喘息,拖着剑和夏语澹隔着窗口,没有任何停顿平静道:“今早你去瑞仁堂,其实你不必去那种地方。”
赵翊歆和夏语澹也不是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其实赵翊歆很忙,他每天要读书,每天要习武,皇上已经过了六十岁了,有很多的政务都正在手把手的教给赵翊歆接手,而且皇太孙和太孙妃有各自的朝仪,赵翊歆和夏语澹有各自的朋友,这样一算,夏语澹在皇宫中倒是常常一个人过,这也是夏语澹一直想生个孩子的原因之一。
每次夏语澹出宫,虽然有人暗中保护,但既然是在暗中保护了,夏语澹就默许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赵翊歆也默许自己不知道,今天却是突然打破这层默许了。
这一下措不及防,更深一层的,是夏语澹感觉到了心里的刺痛,夏语澹探出窗口把头挨着赵翊歆的肩上道:“我们早晚会有孩子的,早……晚……”夏语澹一字一字缓缓吐出最后两个字。
赵翊歆视线沉下来,道:“我想是我的问题!”
明明还是宜人的初秋天气,夏语澹打了一个冷栗道:“你不要这样说话,还没有确定了,我还有一成的机会。”
还有一成的机会,可以证明是夏语澹的问题。此时夏语澹放下自己的骄傲来维护赵翊歆的骄傲,让赵翊歆心疼又心软,赵翊歆拢过夏语澹擦得半干的头发,顺势抚摸着夏语澹的背脊道:“我们会有孩子的。”
夏语澹刚才那么说是一种信念,可是这话赵翊歆重复一说就好像事实一样,夏语澹紧搂着赵翊歆的脖子欣喜道:“真的?”
赵翊歆点了一下头,意识到夏语澹的脸枕在自己肩膀上,看不见自己点头了,而且这个姿势也不太好说话,所以单手一撑,从窗口进屋子,道:“我的事要是我不和你说,你也不会知道,既然你都瞎担心成这个样子了,我就和你说说吧。”赵翊歆还是很风轻云淡的,道:“我十岁那年,中过一次毒,后来下了猛药用以毒攻毒的方式解了毒,当时太医就说过,有残毒留在我的体内。”这句话今日夏语澹的耳内,夏语澹连眼泪流下来都察觉不到,赵翊歆显然是不想太深入的说这件事情,所以说话的语速很快,抬手擦了夏语澹的眼泪,还笑了道:“当时说十至八年,残毒能慢慢的排干净,现在已经八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