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谢过姑娘了,我们家为了大哥,聘礼都置办了好几年,再加这跟好钗,想来吴来兴家能感受我家的心意。”
吴来兴是紫萍的父亲,吴来兴是夏府的管事,专管主子们出行的事,在一众管事里,地位极高,算二把手了,侯府管事一把手是周显。
奴才没有婚姻自由,到了年纪主子发话哪个配哪个,就是父母也做不得主,但混到管事那一拨的奴才,也有一定的选择权,选好了人可以去求主子恩典,吴家,刘家都有这个体面的,只要两家你情我愿,主子很少驳回。
只是现在,夏语澹终于听出了香岚颓丧的口气,道:“吴家那头……是还没有说通吗?”
香岚思虑再三,道:“我们两家都是管事,两家也不差多少,只是我大哥常年在和庆府,不比京城里跟在主子跟前伺候的小厮,品行落在大伙儿的眼里,有眼睛的都看的见,那什么,酒香奈何巷子深,还得有人吆喝着,外人才能知道我大哥的好。我有一个冒撞的主意,姑娘是再清楚不过我大哥的品行的,我想烦姑娘找个没人的时机,和紫萍提一提,她虽然害臊,这样的终身大事,姑娘你细细的说说我大哥的品行,和我爹娘的为人,她也得听听一耳朵,只要她听下去,这门亲事就稳妥了,我们两家再去求太太恩典。”
啊……
夏语澹心里就冒出了这个字。夏语澹成熟的灵魂,是很乐意给人牵牵红线,把有情有义的男女做成堆,可是,这个十一岁的身子,来干媒婆的活儿,合适吗?更重要的是,以主子的身份去和奴婢说这种事,不是夏语澹往自己脸上贴金,总有种以势压人的感觉,刘大哥人是很好的,可是这个事,怎么有点不是我坑她,就是被人坑的感觉。只是这会子,夏语澹抹不开情分一口拒绝,道:“这个主意是个……主意,只是我还小呢,不懂这里头的事,亲事是要讲缘分的吧,这种终身大事,我也不能掺合太多,总要你们两家把该商量的,都商量出个结果来,才好去求太太的恩典。”
香岚焦急的道:“若有办法,我也不向姑娘开这个口了。我们家吃亏就吃亏在一大家子常年远在千里之外,府里面没几个知道我们一家的品行,所以才想让姑娘说几句公道的话,姑娘只需一张口,就抵过别人千言万语了,这也是我大哥一辈子的大事呀,姑娘就看着……就帮一回吧!”香岚没有说出口,可那个意思很明白。一边拍着马屁,一边挟恩讨情。
夏语澹实在痛快不起来,只能艾艾道:“那我就略提一提,探探紫萍姐姐的口风。”
香岚满意的告辞,阴影里,她的眉眼透露出一丝颐指气使的神情,虽然刘家人没有让香岚拜托夏语澹这种事,但是香岚不甘心,养了她那么多年,关键时刻,她总得有点用不是!
夏语澹很郁闷,明知此事有些不妥当,也不忍撒手不管,一个好媳妇,得益三代人,若紫萍是刘家的好媳妇,错过了真是可惜了。
琉璃捧着香炉来薰屋子,一个小南瓜大的白玉骨瓷香炉,袅袅的香烟往外冒着,琉璃看见夏语澹满脸的官司,出声道:“依我看着,这事不太妥当,背着人我们也说过这个话,听她话里的意思,是看不上刘家。”
夏语澹皱眉问道:“为什么看不上,是刘家不在京城里,不知他们一家的品行,而连考虑都不考虑吗?”
琉璃摇着头笑道:“不用再看品行,就刘家远在距京城的千里之外,紫萍就不肯的,天下哪一块宝地比京城更繁华,而且刘家管着庄子,天天日晒风吹的,紫萍可受不来这个罪。 ”
夏语澹争着为刘家说项,道:“远离京城有什么不好的,日晒风吹,也晒吹不到紫萍头上,你是没看见,刘嫂子四十几的人,虽然比府里管事媳妇看着苍老一下,也是过得和和乐乐的。日子还是过得很满意的。”
琉璃直言道:“香岚说两家差不多,可是在吴家眼里,就是在我眼里,两家就差着呢,吴家用着两个仆人,紫萍在太太屋里是二层主子,在家里可是正经主子,刘家听说一个仆人都不请,那紫萍嫁过去,又这么千里迢迢的,什么事都是媳妇操持了。日晒风吹,是晒吹不到紫萍头上,但晒吹到了男人身上,紫萍可不喜欢粗糙的男人。”
啊……夏语澹又冒出了这种感慨,若如琉璃所言属实,紫萍是已经看不上刘家及刘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更了,加油!